出了宁家大门,宁枝却没见到唐兆的人影。
她眯起眼,企图让模糊的视线稍稍清晰点,但四处搜寻一圈,除了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外别无所获。
垂在身侧的手心突然一暖,熟悉的感觉让宁枝瞬间就辨认出来人。
是唐兆。
他似是轻叹声:“要是被看到了可不能怪我。”
“我在车里坐了半天,你都不过去,只能直接来找你了。”
宁枝被唐兆牵住,交握住的双手掩在衣角下,摩挲出隐晦的不为人知的暧昧:“我没看清车牌号,认不出来是你的车。”
唐兆失笑:“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坐,不怕认不出来。”
宁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无端心生涟漪,只觉交迭在一起的双手温度灼热:“嗯……”
真是奇怪的感觉。
唐兆把车停在了地铁口。
十四号线直通城市另一端,最终站点是个临湖公园。
因为担心宁枝看不清路况,唐兆握住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牵着她穿行在人潮中。
此时宁枝所有的方向和安全感都依赖于唐兆,她也紧紧回握住他,模糊的视线里只独他是唯一清晰的存在。
他们坐过一站又一站,地铁窗外风景变换,行程偏离了水泥钢筑的城市森林,沿途尽是绿茵青木。
宁枝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她偏头靠在唐兆肩上,姿势舒懒地看着窗景。
不长不短的四十几分钟车程里,她有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过去的,最后唐兆直接让她靠进自己怀里半躺着。
“列车即将到达临湖公园站,请前往临湖公园站的乘客做好准备……”
宁枝被广播提示音叫醒,撑着座椅从唐兆怀里坐起,迷迷糊糊地问:“到了?”
唐兆垂眼替她整理睡乱的发丝:“嗯,要再睡会儿吗?可以再坐一趟返程地铁。”
宁枝摇摇头:“不用,又不是来坐地铁睡觉的。”
两人一起下了车,依旧是唐兆走在前面牵着宁枝。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这样像不像盲人和导盲杖?”
其实导盲杖也不太确切,更精准点应该是导盲犬,只是她怕用狗来形容唐兆会惹他不高兴。
唐兆回眸看一眼:“导盲杖?你就这么定位我的作用?”
他顿住脚步,松开牵住的手,一副罢工不干的模样。
宁枝实在憋不住笑出来:“是我说错了。”
她主动把手交到唐兆掌心里:“不是导盲杖,是引路先生,现在可以重新出发了吗?”
唐兆意味不明地哼笑:“还是说错了。”
宁枝问:“那是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正在私奔。”唐兆握住她交付出的手,慢慢说出答案,“所以不是引路先生,是引路男友。”
宁枝也不计较这两字之差,重新开嗓道:“好,引路男友,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发?”
“嗯。”唐兆低低回应。
宁枝居然在不甚清晰的视野中看到,唐兆的耳根颈后烧红了一大片。
不是吧?
这人……之前在床上把她玩得花样百出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纯情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