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可怜的新娘还被帕斯星王关入不见天日的黑暗水牢,忍受着日以继日,年复一年的折磨,可说是生不如死。
“但我却无法恨她,恨这个传奇般的青依皇后,”已经老态毕露的公主软软地笑着,“她是我最爱的人的亲姐姐,也是把我从水牢里放出来的恩人,后来还请帕斯星王放我回国,我能恨她吗?不,我不恨她。我对她,只有不甘心而已。她凭什么拥有了两个最好的男人,她的丈夫和她的弟弟。帕斯星王爱她至死,弟弟又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她实在太幸运了。”
原青依确实是幸运的,既使她后来痛苦而死,但她仍然是幸运的。
公主说着说着,就有点累了,靠在枕头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最近都如此,说话说了不一会儿,就会尤为疲倦。
她经常找我来与她聊天,却又不让我多说什么。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有时,我们在黄昏时聊天,金色的阳光照满了整个房间,辉芒之下,她的眼神仿佛变得温柔,充满了某种臆想和甜蜜。
“青依皇后的弟弟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比很多王国的王子还要英俊,还要多才多艺,除了他,我没有爱过别人。我把我现在的丈夫当成了一棵可供憩息的大树,把他当成我生活的依靠和保护伞,虽然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她的声音低低地,轻轻地,“他其实也不爱我,只是他对我的保护,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所以他以为他爱我,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不是。”
说到这里,她颇有用意地微笑凝视我,眼睛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也许,将来,只有当他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明白他对我的真正的感情。也许,他已经爱上了。几年前,当我听说他要娶亲时,十分惊讶,简直无法相信。在我心里,他是一个除了我外,不可能再爱上任何女孩的男人。但是,他却决心要娶你,而且速度那么快,像是生怕有人会抢走你一样。”
我沉默以对。我不知道是什么使这位公主笃定地认为我不是从前的乐儿夫人,而是另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与她抢丈夫的女人。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我,很久都没说话,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终于,我动了动嘴唇,算是承认了,“他说……只是假结婚。”
她虚弱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不屑,“那也只能用来哄你这样的女孩罢了。他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他不会轻易娶一个女人为妻的,哪怕是假结婚都不可能。你自己也应知道,你很像一个人,那就是青依皇后。当年,他曾有一段时间对青依皇后动过心,但自知无法与青依皇后的任何一位仰慕者相抗衡,遂只能将心事埋藏在心底,而假装把真心全放在我身上。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他看着她的眼神,注视着她离开时的背影的表情,偶尔沉静时失落的神态,我都看在眼里。”
我惊讶地听着这一切,有些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