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我连忙从地上站起,端起水盆就要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时,亚伦德忽然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我以为不是与在我说话,继续往前,一只脚已踏出了门,亚伦德转身,朝着我又说了一句:“李欣然,我在问你。”
我惊异地回转过身。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我有些摸不着底,支吾道:“差不多了。”
他挥了挥手,我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
一个人匆匆走在走廊上,心中仍有些紧张。走到走廊拐角处时,一拍脑袋,猛然想起我把抹布忘在房间里了,只得硬着头皮又往回走。
快近门口时,雪黛儿柔情似水的声音传来,使我一震,“大人,如您喜欢她的话,可考虑把她纳为侍妾。”
“她颇有点见识,只可惜,”亚伦德慵懒地回答着,“身份太低了,只是个杂工侍女,连情人都不够格当。”
站在门口不远处,我的手在颤抖,水盆也微微颤动。
我又回走在走廊中,前胸不断起伏,水盆极为不稳,偶有水珠高高溅出。我满脸是冰凉泪,亚伦德,你真是可恶至极。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在一起,你外表虽光鲜,但内里像恶魔,光是那双眼睛都让人不寒而栗,我怎么可能与你这种男人在一起?
越想越气,回到了小阁楼里,我哭了很久很久,一直都停不下来。
城堡外下起了大雨,千条万条线落在地下,哗哗直响。雷声轰隆隆,响彻整片阴暗天空。光线更昏暗了,阁楼里没有燃烛台,壁炉里也没有生火。整个房间犹如窗外的天气,阴冷、暗淡而潮湿。
我仍未停止哭泣,满脸冰凉,泪满湿枕。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并非完全为他的侮辱而哭,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极隐秘的原因,那就是,我竟对他有些微微的动心。
我怎可能不为他动心呢?他的完美身形,俊美异于常人的五官,还有面对危险时勇敢与无惧。他之前虽数次猛吸我鲜血,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怪他,甚至似乎有些心甘情愿。
这一天,我借口身体不适,向主管请假,未出阁楼一步。我一晚上未眠,翻转辗侧,听着城堡外轰隆隆的雷雨声,流了一晚上的泪,心情如潮起伏。
这天晚上之后,我改变了对亚伦德的相处策略。我深知男人向来对争风吃醋、无理取闹、嫉妒心强、小肚鸡肠的女人深恶痛绝,所以我就决定扮演这个角色。我要亚伦德对我越来越厌恶,越来越讨厌,让他再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使我心底对他升起那一抹心动消失殆尽。
我不会喜欢那个男人的,也决不会让自己喜欢上那个男人的。我要在自己泥足深陷之前,把危险的苗头掐死在襁褓里。
于是,我在府邸变得嚣张起来。仗着自己曾帮过亚伦德,让他吸过自己的血,以恩人的姿态自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