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楼宇有些破败,总怕两人坐着会掉了下去,沈玉书或是以为我怕屁股伤还未好,未有多言便脱了外袍垫着,示意我放心坐下。
见他如此,我只得坐了下来,等坐下才发觉这个视角看像极了沈若府上那个亭子看府上的情景,不同的只是这里见到的是万家灯火,是天下最繁华的京城,是千万人们的温馨。红光一片,点点灯火,十分耀眼。
沈玉书叹了口气,道:“几乎每年守岁我都会来这儿。”我忽想起本早想问他,他本是皇子,正月初一应该像沈若一般进宫去与皇帝妃子一同,怎么会日日在府中度日?如今听他提起,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未追问,他继续道:“七哥是先皇后所生,聪慧沉稳,深得父皇的心,而我不同,虽比七哥晚生两年,但一是寻常嫔妃所生,我母妃生下我后,又不得宠爱,日日自己唱歌跳舞,抑郁苦闷,最终消逝。”
是了,这便是后宫大多数女子的结局,这便是皇宫的残忍。
沈玉书吸了两口气,道:“父皇说我生性温顺,又不喜朝政之事,如今朝局动荡,权政分散,父皇虽有意让我辅佐七哥,但七哥始终护着我。”他不似往日的温润,话语中也有十分的坚定:“我敬七哥,也会一直守着他。”
最后,他看向我,眼神中似今日见过的深澜:“我常梦见,母妃以往唱歌跳舞的场景,她唱歌跳舞极美。”说罢,又刻意似的转回头去:“竹城,你那日表演时的场景,像极了她。”
等我们待了会儿,我打了个喷嚏,我们才回来。沈玉书四处望望,才道:“差不多回到府中,你沐浴完了,就可以睡了。”他似遗忘了方才的话题,我虽知晓那只是他一时絮语,但他方才的语气神情,也不似平日里的他。
等回到房间,见蓁蓁在调沐浴的药水,见我回来了,笑道:“姑娘可是去看了明日的庆典布置?”我摇摇头,回道:“只是守岁守不住了,出去吹吹风。”说罢问她道:“庆典可是很热闹?”
蓁蓁忙点头,放下手中的木盆,道:“往年我还在环采阁,因为忙未曾见过,但听着外面的声音,或是偶尔见到窗外的景象,便知道定是极为热闹有趣的,终于今年可以去一回了。”
蓁蓁说完,忙凑到我面前来,笑道:“姑娘可是要同殿下一起出去?”我摇摇头,道:“殿下三妻四妾的多忙啊,我还是不瞎掺和这事儿了。”蓁蓁见我如此,只当我还对沈若抱有怨恨,未再说话,只叫我早些休息,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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