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样愣住了,见着昨夜仍在我面前的人,就这么躺在这里,一动不动。我靠近她,慢慢蹲下,脑袋一片空白,我没有哭,不知怎么,我觉得这不是朝槿,怎么可能,朝槿不会的,她不会的。我看着周围仿佛看热闹的人,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崩溃了。
我不顾一切地跑开,不知跑向哪里,耳边传来身后他们唤我的声音。我未停下脚步,只想着跑得越远越好。直到我跑不动了,也不知道了哪儿,是一大片树林,我忽然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我未起身,只趴在腿上哭了起来。
她说过,青绾,我会永远陪着你,因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又想起昨夜,她哭得悲痛,她看着我说,易青绾,从此我们恩断情绝,不复相见。未想,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与我绝交。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连话都没有好好说,便再也见不到了。
似乎过了好久,我都未回过神来,听见有人喊我,我撇过头,见了景砚和阿璇。我腿早已酸麻,我尝试站起身,却重重摔到地上,我忍不住又哭起来,眼睛感觉肿了许多,身上也早已脏了,头发也散了。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是那么不尽人意。
景砚和阿璇跑过来扶起我,我止不住哭泣,阿璇扶着我向前走,景砚拉过我,道:“我背你回去。”我摇头:“衣服脏了。”景砚未说话,蹲了下来,阿璇扶我过去,道:“没事,你如今这般,还是让他背着你。”
我趴在景砚的背上,温暖袭来,一如最初进了林子融化手中冰锥的风,一如走廊上那温暖的风,一如穿越时空时,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的温暖。走了好久,好久。
未想我睡着了,不知过了几时,醒过来,发觉躺在一个屋子里,是个茅草屋,明白这是庄子里的屋子,见身上的衣服换了,头发也解散了,手和脸也被擦过了,应是阿璇帮的忙。我出门去,发觉是深夜了。阿璇和殷兮在湖边,我走过去,阿璇见了我,问道:“好些了吗?”
我点头,道了谢,殷兮道:“已经找了村子里的人去和婆婆说过了,说你和朝槿同朋友出去玩。”我点点头,站在湖边,道:“我明白的,婆婆也上了年纪,她又喜爱朝槿,我不想让她知晓。”我转过身去问道:“朝槿在哪儿?我想再看看她,而后……我们把她葬了吧。”
朝槿已被放在一间小屋中,靠近那屋子了,我止住了脚步,不敢向前,不敢见到朝槿,怕自己禁不住哭起来。打开门,见景砚站在朝槿旁,看着朝槿。我上前,看向朝槿,眼泪又一次流出来。我喃喃道:“景砚,你可知,朝槿可能,是因我而死,她到了最后,怕仍是在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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