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本该是在梦中安眠的时刻,孤原上的客栈里却叮叮当当咚咚锵锵声震如雷。
【这不对劲。】
赵决明对系统说。
系统:【当然不对劲!!注意右边!】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楼梯间乱窜,身后利剑匕首长箭纷纷朝他袭来,赵决明侧身躲过右侧袭来的利剑,一脚将人踢飞跌下楼梯。
饶是赵决明武功再高强,面对入睡后一整个客栈的人都来围攻他的情况都有些无力招架,尤其是他这几日夜里为了处理政事,特地半夜在汴京上线秉烛夜读,今次忽然被吵醒,头还疼得紧。
他白日入住这客栈时一切如常,掌柜拨着算盘不抬眼,小二笑盈盈地引他去房间,寥寥几位客人闭门不出,午饭晚饭滋味一般,除了位置有些偏僻,其他一切正常。
年关将至,在外漂泊之人难免心情不顺,外加天寒地冻,若是赵决明也会无精打采缩在屋里,是以他未曾生疑,却不曾想夜晚这些住客小二掌柜皆变身成刺客来刺杀他。
“为何要杀我?!”
赵决明提高声音质问,然而没人回应。他便一头窜进屋中,门来不及锁便一脚踹倒以阻拦人追击,与此同时又有人从窗外跃进屋中。赵决明持剑迎上,硬生生地将其掀翻,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古语说得好,人心齐,泰山移。但作为那座泰山,赵决明委实有些吃不消。他向来单打独斗,即使独闯青衣楼分楼也得心应手半点不见捉襟见肘。
但这回不同。
因为赵决明的脑阔疼。
对战至今,细数围攻之人竟有十余人,除他以外所有客栈的人都来围攻他,显然是早有准备有备而来。
赵决明一边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竟然这般大费周章派人刺杀他,一边又想该如何从困境中逃脱。
他的小黑早已被药倒,躺在马厩的角落里人事不省。赵决明摸了摸马头,看出小黑睡得安详快乐,他便偷偷摸摸地潜行离开马厩。
赵决明不打算就这么离开客栈,一整个客栈的人都想杀他,他必须问出幕后黑手。
风声更响,呜呜哀嚎,盖过客栈中的动静。
马车上,白衣人挑帘远望。明月如水,霜雪未融,冷气逼人,白衣人却缓缓勾唇,展颜而笑。
马车在客栈外停下,此时客栈内一片寂静,屋门大开,犹如恶兽择人欲噬的大口,血气四溢。
宫九下车,驾车人在他的示意下驶远停下。他凝望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嗅着作呕的血腥气,缓步迈入其中。
举目四望,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几人,不知生死,桌椅板凳破烂不堪,屋顶的大洞框住明月,细细看下来,竟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宫九拾级而上,月光铺在木阶上,白衣披月,如鬼似仙,道不尽的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