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之洵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携着笑意。
“你……”夙夫人的嗓子哽了哽,“你怎么……”
叶之洵伸手推开了窗户,清风霎时潜入,拂动纱幔曳曳。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一无所知。”他说,“就像父亲明知道您嫁给他时已经怀了康家某人的孩子,却还是给了他叶氏的尊荣一般。”
夙夫人攥紧了被面,脸色越发苍白。
“所以,你当初收康娘子为侍妾是……”
“当然是因为您的极力推荐。”叶之洵回身,笑道,“不然,我根本不需要任何女人。”
夙夫人的心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伏,她沉默了良久,低声道:“原来你便是因为这个,这些年来才对为娘如此冷淡。但这些,却并不是你兄长的错啊,你当初为何不肯让他入葬叶氏陵园?”
叶之洵闻言,笑了。
“母亲真是太不了解孩儿。”他说,“父亲已经接受的事情,我又怎会这般小家子气?”
夙夫人含泪蹙眉:“那你是……”
“看来是母亲的记性不太好。”叶之洵眸中清冷,唇边的笑容却越发明显,“十年前,孩儿在病中时,你们做了些什么?”不等她说话,又续道,“还有两年前,大哥又做了些什么?”
夙夫人睁大了眼睛,泪珠倏然而落,却嚅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忽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呼吸短促地说道:“之澜……那之澜是不是你……”话还未说完,她已经清晰地看见叶之洵眼里冷淡的笑意,整个人霎时颓然,“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为什么?!”
“母亲只替大哥问孩儿为什么。”叶之洵静静看着她,白日里的光亮遮住了他眸中氤氲的淡淡水泽,却没有掩盖住带着嘲讽的笑意,“却从不曾替孩儿问过您和大哥,为什么?”
言罢,他转身走到门边,抬手抚上门闩时,他默然片刻,说道:“我也是你的儿子,曾经也视他为我至亲的兄长。但你们怎么忍心,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都在盼着我死?”
话音落下,他猛地拉开门,一眼看见门外未及闪躲的顾昔。
她望着他,泪眸中泛着怜惜,却又混着几分尴尬。
叶之洵回身关上了房门,一言不发从她身旁走过,她回过神,赶紧旋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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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里湖风阵阵,夹带着阴天特有的潮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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