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少景进门时其实已经看到了挂在屋檐下的红绸,但他以为这本是寿宴上的布置,所以也并未在意,可是此时却又看到有人在贴喜花,心下已有些纳闷。而另一边,因为见到久别重逢的女儿所以心情大好的顾昭华却已经问出了口。
“侯爷,府上是有什么别的喜事么?”
叶之洵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一笑,道:“是我疏忽了。近来府上事忙,方才又只想着让你们父女好好叙叙重逢之情,倒忘了向岳父交代的礼数。”
话音落下,四周刹那寂静一片。
顾长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叶侯刚才说岳父是……”
叶之洵微微一笑:“自然是指顾将军。”
宣少景蓦地转眸看向顾昔,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小柔,你……”顾昭华看了看叶之洵,压抑住了险些要冲出口的疑问,然后说道,“你要嫁给叶侯了?”
顾昔知道宣少景在看着自己,也能感受到他几乎要钉穿自己的目光,但她没有回头,对着自己的父兄点了点头:“未及通知父亲和兄长,是女儿的错。”
顾昭华向来了解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她向来有主见,但他两年前却已经后悔自己把她培养的太过自主。
她要嫁给叶之洵,他除了惊讶和不舍,也有担心。但到了此时,他已经无法说不同意。他不由看了看那两个地位尊荣的男人,显然,叶之洵知道一切,也必将掌控一切。
“叶侯这么做,是在蔑视我西境么?”良久,神色沉静的宣少景沉着声音开了口。
叶之洵揭开茶盏,浮了浮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宣侯何出此言?”
“叶侯不声不响地便要迎娶西境顾氏之女,”宣少景冷冷道,“且不说并未亲自到西境提亲,叶侯可曾与长柔行过花朝之礼?”
叶之洵低眉一笑:“不过是迎娶侧夫人,宣侯说的这些,太过隆重了。”
“侧夫人?”宣少景蓦地站起身,狠狠看着顾昔,“你疯了?!”
顾昔没有说话,眼神依然坚定。
叶之洵却悠悠开了口:“宣侯这样说,似乎对你那位尚未过门的侧夫人不大好吧?我听说,她去世的父亲,可是宣侯的老师。”
宣少景倏地僵住,然而却因为几乎难以抑制的怒气咬紧了牙关,额角青筋隐现。
“本侯是什么样的人,想来顾将军应该也有些了解。”叶之洵继续若无其事地转而对顾昭华说道,“长柔将会是南侯府第一个侧夫人,至少,她是整个南境都将瞩目的女子。至少,”他笑了笑,“我不大喜欢拈花惹草。”
顾昭华默了默,刚要开口,便被宣少景沉声打断。
“那若是我不同意呢?”他沉沉一笑,“撇开西侯这一身份,长柔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叶侯如今这样轻易便要娶她为侧室,即便身为兄长,我也该为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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