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笔,想着想着,忽然就毫无预兆地落了泪。她不是不想家,她只是回不去,但她其实真的很想家。她伏在桌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被韦昭领着来的大夫站在门口,转过头,和他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去叩门,韦昭顿了顿,又领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韦昭回到书庐,冲着仍在作画的人行了个礼,说道:“侯爷。”
叶之洵头也没抬:“大夫怎么说?”
“大夫没有进门。”韦昭略显为难地道,“长柔小姐她,额……”
“说。”
韦昭顿了一下,说道:“她在哭,所以我们没有进去。”
“哭?”叶之洵停下手中的笔,抬眸朝他看来,似觉得好笑,扬了扬唇角,“倒像是我强迫她来的一样。”
韦昭默了默,还是说了一句:“我看可能是想家了吧。”
叶之洵没有说话,放下笔从书案后走了出来,径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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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咚咚。”
两声又两声,里面始终没有人来应门,而之前说的哭声此刻也完全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存在,就连韦昭自己都觉得有些拿不准,只好转过头去看叶之洵的意思。
叶之洵没表示出什么意思,他只是直接上来一步推开了并未闩着的门。
伏在桌上的身影霎时映入眼帘。
“原来是睡着了。”韦昭低声道。
叶之洵走过去,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顾昔,然后伸手拿起了桌上凌乱堆着的其中一个纸团,打开。
——“父亲大人见信如晤,不孝女长柔今一切安好……”
他沉默地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她。
半晌后,叶之洵把揉成团的信纸一张张展平拿在手中,转身走出了门外,停下脚步,吩咐道:“去叫肖文生来。”
韦昭愣了愣,然后点头应了一声:“那长柔小姐?”
叶之洵淡淡道:“还有力气哭证明没有生病,让大夫走吧。”
韦昭冲着他的背影应了一声,回身从外面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顾昔睁开眼睛,觉得涩涩的,她就又闭着养了会神,等听到鸟叫都第三轮了才慢吞吞下床来,还有几分迷糊地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刚喝了口进嘴里,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好像忘了件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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