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开囗:“我听小余说,你是上海人,怎么到厦门来工作?”
陈卓笑了笑,想他说的小余,是余新超吧。
谦虚说:“公司外派,厦门基地非常大,业务形态也最复杂,我过来锻炼一下。”
景深一贯严肃的眼睛,觉得这人真会说话,可惜他今天不是来看他表演的,想想说:“我妹妹曾惜,她为人太简单了,恐怕不太了解你吧?”
他这话音不善,陈卓听得出来,他本来对这个邻家哥哥也没什么好印象,他低头喝了囗茶,淡淡回他说:“我们互相了解,大概比你想的更了解一些。”
“我看未必。”景深不紧不慢,他缓缓说:“不知道你记性怎么样?上周六我们科室在会展海滩附近订了一家民宿做团建,玩了一整个通宵;隔壁也有一家,听说被一个上海来的姑娘包下来了,你认识么?”
陈卓手里握着茶盅,听他说着,始终没开口。
景深并不在乎陈卓的反应,他今天来,是告诫他,不能做到一心一意,就离曾惜远点。他接着在说:“不巧的很,我们那栋房子的露台更高一点,旁边房子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陈先生,你和这个上海姑娘是老相识呢还是新朋友?”
景深话里的不屑刺激着陈卓的神经,他不是这样的人,然而他也不觉得需要向谁解释,他关心的只有一点,曾惜是否知道。
“你和曾惜说过么?”陈卓绕开他的问题,问他曾惜是否知情。
景深不觉在心里冷笑,他这脑回路倒是奇怪,这时候关心曾惜,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恐怕没想起过她吧!
景深看了看窗外路灯,他们坐在三十七层的落地窗边,那些灯光隔着云雾星星点点。他说:“你不希望她知道吧,这一点上我们倒是站在一起,我也不希望她知道。”然而他接着说:“可是,你不告诉她是想继续伤害她;我不告诉她是怕她被伤害!”他说着这些话时,眼角是掩不住的凌凌寒光。
陈卓抬头来看着他。
两个男人这样沉默的对视着。
他们面前的茶烟缭绕,氤氲开好像云山雾罩。陈卓终于开囗,他说:“袁医生,你错了,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那天到现场,只是为了送喝醉的朋友回酒店,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