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具耐心的坐在她对面看她哀痛欲绝伏在抱枕上哭,有那么一刻,也在想要不要说两句安慰的话,临开囗时终于还是放弃了,说什么他都觉得太勉强,事到如今,送她回酒店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晨菲包下的餐厅是海边的一家民宿,三四层的小楼,楼下有绿树掩映的院子,海岸线就在不远处,涨潮后的海滩有连绵不绝的风浪声,是个有诗又有远方的好地方。
这样的好地方这一带挨在一起的房子们都算是,他们隔壁的那栋民宿更大一些,这时候被一群人订下来组织团建活动,宽大的楼顶露台上男男女女们正凑在一起做烧烤,果木的烟火气弥漫在空气里,有些呛人。
景深绕到露台另一侧去,他是刚刚值了夜班从医院出来,参加科室的聚餐。他两手搁在栏杆上,迎着海风透一透气。却正好看到一个熟人,抱着一个他不熟的人......他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亲密的低头私语,真是一对其情可叹的有情人,他拿出做医生的耐心来,看他们这样抱着,也有些烦了。抬手瞟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多。景深在夜风里站着,沉默着看他们演这一出好戏,看到他把人抱进爬满青藤的遮掩的凉棚里去。他终于转过身,眼中露出不屑的寒光,在心里想:陈先生,你这样忙得过来么?
晨菲哭够了,擦擦眼泪坐起来,茫然的呆了一会儿,又四下找着,把包里的房卡摸出来递给他,说:“这里,我要回去了。”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扶她起身:“走吧。”
晨菲心里一清二楚,可惜小脑不停使唤,一起身就天旋地转。她心甘情愿的被他半抱着下楼,上车,回酒店,一路无话,平静异常。
他们穿过酒店灯火通明大堂,他送她回房间,看着她坐在床沿上。晨菲两眼不那么混沌了,朝他摆了摆手,说:“好了,你走吧,我没事。”
他想了想,在吧台倒了杯水给她放在床头柜上,最后劝她一句:“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会好的。”
他也没再回看她,转身便出了酒店。坐回自己车里时,他特地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有点失望,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她是睡着了么?他想。
他不知道,在他匆匆出门的这段时间里,曾惜很是踌躇了一番。她本来洗了澡打算去睡的,可是看了看时间,实在想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要这样通宵达旦。她拿着手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每当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他时,她心里就会冒出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连环call芳姐的头像来,她在心里连连劝自己,我千万不要变成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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