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白阿姨。”
女人妖冶的拍拍他的头说:“阿深乖!来找惜惜玩啊。”
长大后仍在他耳边回荡着,经久不散的,像一段咒语......
他心里有个倾向的答案,不是因为镇上的那些流言,而是他亲眼见过。他看着曾惜低头不语,倾身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页结论来看。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恨屋及乌过,他自问是能分得清楚的,然而又为什么没有履行当时答应她爷爷照看她的诺言呢,是因为他眼里他爸妈无穷无尽的争吵和他妈妈哭诉不尽的眼泪吗!他们恨的这个女人不见了,但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就在他身边,她叫他“景深哥哥”!她仿佛是她幻化出来的一个影子,叫他望而却步。真可惜,不用他做什么,她就已经是个可怜人了。
“惜惜。”他把文件收好,放回她手里。想说什么,该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成了姿态高贵的同情。她灵魂美好,不该被同情!
她低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他知道她是怕人看见她哭。他伸手把台面上的纸巾轻轻放在她手里。
“我是谁?”对她来说也许是个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了。她妈妈,无论如何她还是想替她正名,替她维护的,然而这一页结论却打倒了她最后一点希望,她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她也许比他们说的更糟......
他看她一只手紧紧攥着那个文件袋,只好低声劝她:“惜惜,往前看,别回头。”
她无声的点了点头。
第77章 陪伴
她起身要走时,景深跟出来,第一次开口要送她。
她摇摇头拒绝了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看着她走过灯火通明的长廊,倔强而单薄的背影。
跨过去就好了,他在心里劝她。他依稀想起那年他刚上小学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她和林家兄妹俩扭打成一团,他也想不到,四五岁的小姑娘竟这么难拉开,他赶走林家兄妹,回身看她时,她鼓鼓的腮帮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越过他朝前面不屈不挠的喊叫着:“我是,我就是。”那倔强的嗓音,似乎还和现在一样。他牵着她回家,那时他还不知道大人们的事,他一直觉得她小雪团一样,是个漂亮的娃娃。她一路抽抽搭搭的哭着问他:“我就是亲生的,我就是,为什么他们都说我不是,为什么?”
他才隐约想起他爸妈也在家里嘲笑过曾惜家的事,说她父母是在外地结了婚回来的,结婚不到时间就生了小曾惜,这小姑娘肯定不是曾家亲生的。他其实听不懂,但看大人们说话时的隐晦表情,想来不是好事。再低头看她时,便特别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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