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愣了须臾,还未反应过来说话,就已被花宜春半抱在怀里拦住。
她顺坡下驴,冷着脸丢了句:“你还有何话要说?”
花令秋也没急着开口,而是目光平淡地先缓缓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似笑似叹地舒了一口气,方复又看向了姜氏,问道:“母亲当真不知我为何要这样做?”
姜氏等人不料他会如此反问,一时没能接上话。
却听他已又淡淡含笑地说道:“我原以为你对我冷血也就罢了,谁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又瞥了一眼立在姜氏身后几步的花仕明,眸中泛过一丝轻嘲,“若非你们无能,又何须我为飞雪出这个头?”
“放肆!”花仕明果然恼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无需花城主提醒,”花令秋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您二位是如何的了不得。”
“二弟……”花宜春见势不对,皱了眉想要出声劝他服软。
花令秋却径自看向他,问道:“大哥,你这些年身子调理好了吧?”
话题转得太快,花宜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只直觉他不会无缘无故有此一问。
“你想干什么?”姜氏倒是先尖利着嗓音喊道,“难道你还想拿宜儿威胁我?你要如何?像对待柳氏那样对付他么?”
“母亲这话真是好笑了,”花令秋说着好笑,也就真地笑了,“我如何对付柳氏了?旁人都没有证据说我什么,倒是您,何以上赶着往孩儿身上泼脏水?我无缘无故对付一个孕妇做什么?孟家还能忍得?您就算不在乎孩儿的名誉,也该顾及宁、花两家的家声才是——不然飞雪岂不白受了那些委屈?”
在场是个人都能听得出他这话里的一语双关和指桑骂槐之意,更听得出“无缘无故”这四个字的重音所在。
“我关心大哥的身体,还不是为了您么?”花令秋一副如唠家常的样子随意道,“毕竟当初您为了能给腹中孩儿抢到‘花家长子’这个名头,可也是不惜用了催产药,生生让大哥早产以致先天不足,孩儿不知有多愧疚呢!”
话音落下,大厅里一片寂静。
“哦,对,”花令秋又是一笑,“我也有些好奇,照理说那柳姨娘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别人想不到,猜不着,可母亲您到底是亲身做过的,怎地也没有想到呢?若您能早些看穿她这个孕妇的真面目,大概也就不必等到孩儿出面了吧。哦,我忘了,您最看重‘名声’。”
旁边的宁婉清震惊非常,她下意识朝花宜春看去,只见他和花仕明一样也正不可置信地望着姜氏,本就不大红润的面庞更是一点点在消褪着血色。
有那么一瞬间,宁婉清恍惚觉得像是看见了当年还活在药罐子里的他,好像一阵风来就要被吹倒。
“你、你血口喷人!”姜氏总算回过了神,张着嘴就要反驳,“你污蔑嫡母,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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