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没有跟父母说过么?”宁婉清能感觉到她其实心中也并不是没有怀疑。
然而这次她却沉默了更久,渐渐地,眼眶也红了。
“娘说,做人妻子首要的就是宽容大度,不要自降身份去和比不上自己的人计较。”花飞雪说道,“她说男人总会有花心的时候,我若阻止他纳妾只会落得自己善妒的名声给人家把柄,只要自己不行差踏错,别人说起来都只会念我的好,绍扬也总会知道我的好。”又顿了顿,续道,“他这几天知道我病了倒是经常陪着我。”
言语间好像这是十分难得事,很让她欣慰。
……这些话听起来好像都没错,可是宁婉清却真的忍不住很想看看姜氏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这可是她的亲生女儿,花家的大小姐,被家里人宠爱着长大的孩子!以前在花家的时候花飞雪是多么得活泼跳脱,可再看看现在,不过一年时间,说话做事都畏畏缩缩,什么事都只敢放在心里,哪里还有当初那个飞扬少女一星半点的影子?
宁婉清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年她爹一个妾室一个妾室的抬进门,她也是这般大度,可最后呢?临终的时候留给自己女儿的话却是希望她不要对男人动真心。
爱了,就输了。
宁婉清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不顾身份地说道:“你这样委屈自己又有什么意义?他对你的心已分给了别人一半,往后说不定还有人再来分你这一半的一半,你却给了他全部,就不觉得亏么?”
话是这么说,可她也知道有些人就是愿意长醉不醒,只要对方心里有一丝一毫自己的位置,就能成为一辈子的动力。更甚者,连那一丝一毫也不要,只要能待在对方身边就可以了。
但她只要一想到花飞雪出嫁前的模样,她就实在是心疼。
花飞雪忽然掉了眼泪。
“二嫂,我不是傻子,我那么喜欢他,怎么会舍得和别人分享他?”她垂眸紧紧攥着被角,哽咽着说道,“可是,可是我总不能逼着他们孟家断子绝孙吧?”
“……”宁婉清愣了一下,“什么?”
花飞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大夫说,我身子不好,可能……可能很难会有孩子。婆婆跟我娘说等柳氏进了门诞下一儿半女,就会抱到我屋里养着。”
难怪花家没有反对!
宁婉清恍然大悟,旋即心里却涌起更深的酸涩:“怎么会这样?你能跑能跳的……”
花飞雪突然抱着她呜呜呜地闷声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菩萨要这样对我,明明我初一十五都有去给它上香的,我求了它的啊!嫂嫂,你说,为什么他们不能再等等我呢?你和二哥也成亲了这么久,可他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啊……”
宁婉清眼睛也有些发酸,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后继香火这种事,自己实在无力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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