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他问,“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大哥吧?”
“……咳咳!”宁婉清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打翻,无奈又好笑地道,“你胡猜什么呢?!”
花令秋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真不是?”
“当然不是了。”宁婉清很想笑,“我只拿他当兄长,你别胡思乱想。”
他看她不像是撒谎,心里不禁松了口气,随即便又越发好奇地问道:“连闻花少主你也看不上眼,那在你心中这丰州城内还有谁是可与你匹配,能让你倾心的?”
以花令秋自己的想法而言,宁婉清堂堂一城少主,又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手底下都不知多少男人听她指挥,她收拾过的男人也不在少数,自然是不会轻易将某人看得上眼。所以他才会头一个怀疑到与她同为少主之列,又有自小相识这份情谊打底的花宜春身上。
宁婉清心中暗骂了声笨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边喝了口茶,边淡定地说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怎么反倒盘问起我来了?”
花令秋见这招没管用,笑了笑,说道:“不愧是宁少主,思路清晰得很啊,哈哈……我哪敢盘问你,这不是随意聊聊么。”
她挑了眉一笑,没搭腔。
花令秋默默叹了口气,没办法,媳妇儿太聪明也是个问题,蒙混不好过关啊。他如是想着,却不由弯了弯唇角,认命似地起身走到角落里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翻找出来了一个雕花匣子。
他拿着匣子走回来,重新在她面前落了座。
“我在花家的那些年,你也大概知道我是如何过的,”他说,“这些话我如今也都不瞒你了。那时我虽然表面过得平静,其实心里并不怎么好受,飞雪和大哥虽然都待我很亲善,但他们毕竟是姜夫人的亲生子女,有些话我永远不可能对他们说,而且……为了彼此都好,我与他们之间也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后来,就是在那个时候,恰好崔蓁蓁出现了。”花令秋垂眸看着放在面前的木匣,默然片刻,神情间透着些许感叹,“那年我生辰,突然收到了她送的礼物。”
他说到这儿,略略一顿,将木匣打开,伸手推到了宁婉清面前。
“我至今留着,不是因为思念送礼之人,只是这份礼物对当时的我来说意义不同寻常。”花令秋缓缓说道,“所以,与其说我喜欢过她,倒不如说——我曾十分珍惜这份心意。”
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方白玉镇纸,玉质并不见得多么上等,通体也没什么花纹雕刻来装饰,唯有朝上的这一面刻着笔法略显青涩的四个字——自在随心。
“所以你明白了吧?我那时尽己所能想要追求的,是这份心意。”他说着,浅浅笑了一笑,“或是因为心中想象的太过美好,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忽略了她的异样,将她的若即若离当做矜持守礼。直到她成亲之后,我才渐渐冷静下来,看明白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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