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这是还嫌她不够烦么?
对方又道:“老爷说,您身边以后不能没有亲兄弟帮忙,二公子长大了迟早要帮着您独当一面,所以教养他的事儿您还得多费费心。”
她恍然间明白了宁承琎的用意,不由转头看了眼仍在默默喝汤的宁平心,顿时有些涩然。
“知道了。”她淡淡回道。
***
到了夜里,宁婉清和花令秋仍是一个床上一个榻上的各自睡了,谁也没多问多说什么,好像彼此都有了这样的默契。
只是床上的人翻了几次身,突然开了口:“你睡了么?”
花令秋很快回应了她:“还没。”
宁婉清沉默了须臾,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他单手枕在脑后,侧身躺在卧榻上,看着床帐里她朦胧的身影,应道:“何事?”
“爹把平志交给我来带,我想让他搬去丹心斋和平心一起住,你觉得如何?”她说话间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犹豫。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花令秋想着,回道:“岳父此举本就是希望你们手足能多些相处,重建关系,你这样决定他应该会很高兴。”
“我倒不是为了让父亲高兴,”她说,“只是……我也算同意他的想法。虽然我并未想过要强求什么关系和睦,但若有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兄弟两个尝试一番也无妨,平志倘若真能了解平心的好,待兄长多些善意,改掉身上被他母亲宠溺出来的毛病,往后对他和对这个家也都是有好处的。”
花令秋听她的意思是真心想教导宁平志一番,微感愕然,顿了顿,不由问道:“你对他当真能没有芥蒂么?”
“若说芥蒂,多少也会有些吧。”宁婉清坦然地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我每次看见他们母子都会觉得上天很不公平,明明平心才是宁家的嫡长之子,可现在不仅是旁人无视他,就连父亲也觉得他没了希望,将来只能靠平志来帮我……不过算了,这样也好,由得平心去过他自己想过的日子吧,不管平志教不教得好,我在一日,总能护着他。”
花令秋想起当年自己的嫡母姜氏,把年幼的他抢到了身边抚养,也是说要把他视如己出,和兄长放在一起教养,可实际上却是担心他成才,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绊子。
还好他自己觉悟得早,这才终于过了数年的安生日子。
“平心他……”心中一动,他忽而问道,“是怎么生病的?”
她默了默,说道:“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平心自小身体偏弱,性子也很内敛,他十三岁那年,爹有个妾室正受宠,但因一直无所出,日子久了心态就有些失衡,有一回她屋子里有个新来的小丫鬟不小心打翻了她求子的汤药,她大发雷霆动了鞭子,小丫鬟受不了疼就跑了出来,正巧撞上了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