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嗙”一下重重闷响,众人清晰地听见了骨头“咔擦”错断的声音,几乎是瞬间,那邓管事的右手臂就倏地耷落了下来,而他面色铁青,冷汗淋漓,想咬牙忍痛却终是没忍住将呻丨吟逸出了喉咙。
“请……请宁少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剧痛难当,他磕磕绊绊地才勉强成言。
宁婉清毫无波澜的目光自他面上淡淡扫过,然后转而抬眸兀自向着冯存义夫妇点了下头以示礼节,说道:“多谢二老对筝妹妹的照顾,叨扰了,告辞。”
言罢,她既没有再多看那邓管事一眼,也没去和宁筝多说什么,广袖一拂,便径自带着下属旋身离去。
一如来时那般飒气利落。
冯家的偏厅里寂静了片刻。
“把人带下去。”良久,冯存义开口吩咐道。
管家立刻应声,将已然疼得说不出话的邓管事从地上扶起,搀着快步退出了厅外。
宁筝紧紧攥着裙边,只觉浑身发冷。
冯存义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旋即平静说道:“方才宁少主那样说了,便是不再与你计较,闻花城那边自有她帮你补救。只是你身为冯家儿媳,又是宁家长房女,以后做事之前还是要思虑周全。”
宁筝恍然回神,如蒙大赦,几乎激动地哭出来。
冯存义看她根本就没明白自己的话,也懒得再多说,草草打发走了他们夫妻两个,便坐在位子上皱着眉沉默不语。
康氏向来对自己的丈夫是又敬又怕,见此情景不免有些小心翼翼:“老爷,你方才饭也没吃好,要不再让厨房重新做碗羹汤吧?”
“还吃什么吃?”冯存义没好气道,“没看见宁婉清方才那出戏是演给我看的么?这些成事不足的愚蠢东西,连点到即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气都被他们气饱了!”
冯玉堂闻言不由一愣,后知后觉地道:“爹,这件事不是弟妹勾结邓管事所为么?与您有什么关系?”
冯存义抬眸看着他,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说你拿不住宁婉清啊!她一眼就看出来宁筝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些事我绝不可能一无所知,你却还以为邓管事真的是为宁筝所用么?从一开始宁婉清就猜到以往你与她那些相逢偶遇都是我们有意为之,所以这次花令秋一出事,她立刻就有针对性地派人盯梢,就宁筝那个又蠢又怂的,怎么可能玩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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