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月临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关怀道:“君上身子还未痊愈,为何不留在宫中好生休养?”
“朕来探望小皇姑。”他却如是微微笑道。
三月花开,院子里早已是一片春意,宋月临引着他在景观最好的风雨亭里坐了下来。
“君上,我家里的茶比不上宫里的,您就将就着喝点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茶双手递了过去。
宋胤珝接过茶,目光却落在她被袖子遮住的手臂上,半晌,问道:“伤好些了么?”
宋月临知道他问的什么,也不回避,笑道:“皮外伤罢了。有百里青凤在,也留不了疤。”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心里是否有些怪朕?”
她想了想,说道:“既然君上这么问了,想来也是打算听实话的。坦白说,当时是有点儿。”见宋胤珝抬眸朝自己看来,她又一笑,续道,“不过我能理解你,而且我和流芳也都还好好的,所以也没必要为此事耿耿于怀。”
宋胤珝凝眸看着她,须臾,微微一笑:“你总是这样直来直往。”
“也不尽然,”宋月临笑,“我其实心里还想着下回再有机会玩投壶什么的,一定要在君上身上报复回来出出气。”
他笑容便深了些,点点头:“好,让你出气。”
两人安静地喝了两杯茶后,宋胤珝忽然又开了口:“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安阳皇姑?”
宋月临不答反问:“这种事,君上难道在布局时没有想好么?”
“原本是想好了,”他说,“毕竟姑侄一场,若非她野心太盛,朕也不愿走到这步。本想将她贬为庶人软禁起来即是,但……”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续道:“石碑之事一出,朕恐怕也难保她的性命。”
宋月临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沉默地喝着茶,没有说话。
“若不出意外,朕下个月就要选妃了。”他话锋一转,笑了笑,说道,“这回可是提前告诉了小皇姑,到时帮朕选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啊?”宋月临有些没回过神,“我?”然后苦哈哈地说道,“君上,你不能因为上次在我脸上点了颗媒婆痣就真把我当媒婆使啊。”
“朕相信你。”他看着她,温眸一笑,“就这么定了。”
***
谢蕴回到府中的时候,宋胤珝已经先行离开了,风雨亭里只有宋月临一人坐在那里一派悠闲的样子喝茶观景。
见到自己夫君回来,她立刻便笑弯了眼睛:“流芳,来尝尝君上送的糕点。”
谢蕴一言不发地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就这么看着她,脸色并不好看,漆黑的眸中深邃又复杂的光芒好像正在酝酿什么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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