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宋月临忙不迭地要把袖子遮回去,“就放了点儿血给君上做药引子,皮外伤而已。”
谢蕴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宋月临也没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又自顾自收了手重新在树下坐了下来,随手拈起了一片落在石桌上的辛夷花把玩着,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说道:“你让我在家里等着你,我就老老实实地哪里都没去。真可惜,我都没看见你出风头的样子。”
谢蕴转头吩咐候在不远处的其嫣重新去取了金疮药和包扎的布带来,然后才在她身旁坐下,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撩开袖子就开始拆她小臂上的缠带。
带子解开,他看见了上面的两道伤痕。
“百里青凤给的好东西,”宋月临抓起装着金创药的小瓷瓶,说道,“他说肯定不会留疤。”
谢蕴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以后别这么傻,君上用不着你操心。”
“嗯,看出来了。”宋月临说,“只怪我对美人不设防啊,我哪儿想到我这个看起来病病殃殃的美人皇侄,居然这么有魄力。一想到他是赌上了自己性命在布局,我都不好意思生他气了。”
谢蕴一言不发地给她换着药。
宋月临看着他,忽然收了前一刻浑不在意的模样,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握住了他的,说道:“其实我一想到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局,就有些后怕。”
“我知道长姐他们一定会对你下手。”她说,“其实你比我更难。至少君上将我蒙在鼓里,我还没能想到你会遇到什么难处,但你却要顾及着我。”
谢蕴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能让你有事。”
宋月临有些呆呆地望着他,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颊缓缓泛起一抹红晕来。
“那,”脸上发烫的她不大好意思地撇开了目光,“我们要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煞风景的老胡管家跑来搅场子了。
“君侯,”老胡管家说,“青凤大人来了。”
宋月临一听,“呵呵”了一声,冲着旁边的侍女故意扬声喊道:“其嫣,我们走!”
两人和百里青凤正好迎面而过,后者看见宋月临一顿,又看了一眼其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永章公主狠狠“哼”了一声。
看着径直离去的宋月临两人,百里青凤也只能苦笑。
“来了?”谢蕴看着他走近,淡淡说了声,“坐吧。”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百里青凤的到来,对他的遭遇也没什么反应,只照常让人去准备茶席。
百里青凤落座后,极难得地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谢蕴也没说话,周遭安静地只有风和落花的声音。
“公主她好像很生我的气。”比安静,百里青凤终是比不过谢蕴的。
“她生不了君上的气,自然要迁怒于你。”谢蕴款款道。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全不知情,”百里青凤牵了牵唇角,摇头,“你不知道君上这次瞒得有多紧。谁知道赵谦居然一直就是君上的人?赵毅那场戏简直是布局深远,瞒过了所有人……谁又知道,他连一向交好的萧山郡王都半点风声没透?我当时全无机会通知你早做准备,还好你到底比长公主棋高一着,不仅没被算计到,还提前准备应了君上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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