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花觚要给您搁在床头么?”其嫣看她目光一直遥遥定在窗沿上,于是出声问道。
“不用了,你放到外间去吧。”宋月临翻身躺平,说道,“君上赠的花,当然要搁在大家都容易看到的地方。”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那盛着梅枝的花觚,心里疑惑却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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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宋月临在景春宫里巴巴地等了大半天,也终是没能等到说好了要再来看她的谢蕴。
直到用过午膳,她实在忍不住,派了人去打听,结果回来的消息是:谢少卿从京畿司断完了案子后就直接回了天御司。
“断案了?”宋月临一怔,“结果如何?”
“因诬陷罪判了赵主事一年监,”侍从道,“再以议贵之则减一等刑罚,杖责二十。呈报的折子刚刚送上去。”
“诬陷罪?”她觉得有些跟不上节奏,“不是断的淫亵罪么?”
“起先是议的淫亵,不过两次堂审后认定证据不足,根据双方口供只能断是赵主事行为不端。但是,赵主事却让人假扮证人企图诬陷萧山王那日在潇湘馆对其进行威胁恐吓,所以才……”
嗯?怎么这茬怎么听怎么和自己有点关系呢?宋月临来了精神:“其嫣,走,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陪我去趟天御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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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回来后便在花园里开始修剪起了盆栽。
“大人,”沈清言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忖了忖,说道,“您这次帮着萧山王判了赵毅刑罚,恐怕他的官位也是不保了。等赵谦将军班师回朝后,是否……”
“你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提醒萧山王赵毅找了个假证人,”谢蕴剪下一片残叶,说道,“还把那只香囊给了他?”
沈清言默了默,点头:“少卿既然知道真正捡到那只香囊的人是谁,为何不借此让萧山王大事化小呢?”
谢蕴淡淡一笑:“他既然能把小事闹大,又怎会愿意大事化小。何况,”他说,“有人也不愿意。”
是江氏还是杨氏?沈清言想,赵毅是安阳公主一派的人,要论希望他倒霉的,也只能是太后一派或是与其如今已连成一线的新皇后背后的杨氏家族。
“赵毅的确与长公主府走得很近,”谢蕴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但是赵谦却未必。他们甥舅两向来是一个热衷权力站队,一个保持中立只管报效大楚。”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次被闹上三堂会审的偏偏是兵部职方主事?”他继续说道,“赵毅虽素来行事有不端之处,但凭他那个胆子也还没有大到敢意图亵渎良家妇女的地步。”
沈清言有些愣怔,旋即,似隐约了然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