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雪凝眸看了苏慕莲片刻,此时一忖,向前走了两步:“夫人,不知可否让下官看一看?”
“洛女傅连驱邪也会?”盛凝薇似讶似嘲地瞧着她。
“回王妃,下官出身于学堂,并不会驱邪。”顾微雪从容道,“不过下官看苏大小姐的症状却也不像是中邪,而正如丫鬟所言是失心疯发作,且发作时的状态倒是和从前我见过的一例颇为相似,所以才想近前看得分明些。”
她这么一说,苏大学士连忙拉了自己夫人便立刻给她腾开了一个位置。
顾微雪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细细打量起了苏慕莲的面容颜色。
嗯……果然没有看错,以面相看她不应有恶疾缠身才对。顾微雪在心中思量着,又看她夫妻宫,然后琢磨着将目光落在了她眉眼间——眼含春波,情在浓时。
不多时,顾微雪便已暗暗下了结论。
“苏大小姐,”她轻声冲着缩在墙角的人唤了一声,也不管对方理不理自己,眼神是否依然涣散,又兀自叹了口气,续道,“你这般为难自己竟到了精神失常的地步,又是何苦呢?”
聂蓁好奇:“怎么了?”
苏大学士也着急地看着她:“洛女傅,你此话何意?”
顾微雪似有踌躇地站起身,犹豫着徘徊了两步,说道:“两位王妃,苏大人,实不相瞒,下官方才看小姐的症状,实在很像当初一位与我同村的一位女子所犯之症。初时时好时坏,刚发作时持续时间不会太久,通常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导致,譬如有人前来提亲,而提亲之人令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她说着,一顿,续道:“说得直白一些,就是相思病。”
“相思病?!”众人皆诧。
她点了点头:“下官方才观小姐面相,她夫妻宫虽未有富贵,但却主圆满二字。是故男方的家世可能并不能与苏府相配,可小姐此生却不会受妻妾之苦的烦扰。”
聂蓁听明白了:“你是说,他们都不是苏小姐命中之人?”
顾微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又回眸看了眼苏慕莲,说道:“这世上优秀的男子固然可贵,但弱水三千只愿取一瓢饮的却少之又少。”
她虽未直接言明,但其实不仅聂蓁听得明白,其他人也都听得明明白白。顾微雪话说得婉转,却直切要点,言下之意,不仅是在说苏慕莲命中之人另有其人,更一时点破了那两位来提亲的恐怕这辈子女人不止一个。
苏慕莲是堂堂大学士之女,一般大学士还真舍不得自己女儿受这种委屈,现下既能提前知晓,自然是能避则避。
何况,苏慕莲已变成了这样。
“可你刚才说苏小姐患的是相思病引起的失心疯。”盛凝薇说道,“这就是说,她已然有了相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