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庐之时,你闯入本尊梦中,自称是徐慢慢,那时便有所怀疑,虽然你的行为举止却与慢慢平日里大相径庭,但一些细微的习惯却暴露了你的身份。”琅音低声笑道,“慢慢,花妖眼中的人族,面容都是相似的,你变成什么面貌,于我而言都无二致,本尊所见所闻,是独一无二的徐慢慢。你思索时会无意识地摩挲下巴,难过时会强颜欢笑掩饰,心虚时反而理直气壮,走路时的步态,与人交手时的动作,种种迹象清清楚楚地告诉本尊,你就是徐慢慢本人,不会有错。若非如此肯定,以本尊的性情,岂会处处护着你?”
不错,便是仙尊本人也是疏离冷漠的性子,纵然是为了复活徐慢慢,也不会如此周到地处处为她着想。徐慢慢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群玉芳尊温声细语地请求,他丝毫不给面子地拒绝,而自己凡有所求,仙尊无所不应。他让她乘上飞叶,主动提出陪她下井,将潋月冠交给她,无回殿时舍命相救,墨王府中身先士卒……
“你早就认出来了……”徐慢慢僵着身子,心中五味杂陈,有几分感动,几分震惊,还有几十分的尴尬窘迫。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卖力的表演,自以为演技精湛,毫无破绽,仙尊那么配合是因为她巧舌如簧,可原来对方早已经看破了,顺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徐慢慢。徐慢慢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质问,“为什么一直不说,就看着我在你面前自作聪明地演戏?”
琅音嗤笑一声:“呵,徐慢慢,你又倒打一耙,是谁欺骗在先?你又为何不对本尊说明身份?”
徐慢慢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
“我不说破,便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的来历,你的目的,你的……心意。”抚着她脸庞的手摩挲着,沿着她纤细的颈线游移,滑落至她怦然跳动的心口,他半敛双眸,浓密的睫毛掩住了晦暗的双眸,声音沉哑低落,“后来方知,原来在你心里,从未有过我的位置,在你心里,我不如你疼爱的弟子宁曦,甚至不如吞天那只莽兽,你对她们坦白了身份,却瞒着本尊!”
“不是!”徐慢慢脱口而出否认,但撞上琅音的双眸,气息便又弱了下来,“她们自己看出来了……我不好否认……”
“那谁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想负隅顽抗,说自己不是徐慢慢?”琅音冷眸微眯,咄咄逼人。
徐慢慢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我知道是我不对,只是当时闲云殿上形势如此,我只能隐瞒身份……”
琅音略一回想,不由得冷笑出声:“哦?原来是因为你那几笔风流账?”琅音眼中掠过杀意,“一只臭鱼,一只笨鸟,也配自称是你的道侣,你收了本尊的潋月冠,还敢收别人的定情信物?”
“不是!”徐慢慢矢口否认,“我与他们毫无瓜葛,那东西都不是我自愿收的,是他们硬塞给我的!”
琅音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越是心虚,越是理直气壮。你以徐滟月的身份认下了他们两个,一口一个弟弟叫得可亲热,如今身份暴露,想翻脸不认人,你以为帝鸾一族会善罢甘休吗!”
徐慢慢想到醒来之后要面对的修罗场,顿时眼前一黑,又听琅音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沉声说:“……本尊会善罢甘休吗!”
徐慢慢呼吸一窒,猛地推开了琅音,踉踉跄跄滚下床,颤声道:“我好像听到宁曦在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