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慢慢看着琅音仙尊清逸俊朗的侧颜,目光扫过他血色轻浅的薄唇,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之前在水底下虽然“强吻”了仙尊,不过那时神窍疼痛,大脑迟钝,只想着活命,再加上对面是一脸乖戾狷狂的魔尊,她便只顾着吸气,心中无一丝旖旎。
如今知道了琅音仙尊对她的情意,她自知对仙尊也有点不堪细说的小心思,便难以再以平常心去看待仙尊了。
喝过仙尊的茶杯便忍不住去看他的唇,看了他的唇便又回味起那日的触感,湿软温热,一点也不似仙尊表面看起来这般清冷。那时她急了眼了又吸又咬,将那浅淡的唇色硬是蹂、躏得丰润红肿,略显淫、靡……
也怪琅音魔尊不配合,一直抗拒,若是对仙尊,她便要轻柔许多,怎舍得让仙尊受伤……
“你咬着杯子做什么?”琅音仙尊清清冷冷的声音骤然传来,打破了徐慢慢旖旎的幻想,徐慢慢猛地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放下杯子,轻咳一声,说:“我在想仙尊……是怎么想的。”
琅音仙尊疑惑地看着她。
“我这几日才发觉,人族与妖族的差异极大,妖族之间差异也大,哪怕化为人形,也极大地保留了原形的生活习性。于是我便想,一朵花变成了人,他是怎么看这个世界,又是怎么看心爱之人?”徐慢慢支着下巴,眸子亮晶晶地看着琅音仙尊,“仙尊又是为何喜欢上徐慢慢?”
琅音仙尊垂眸凝思,陷入回忆之中的双眸显得柔和了三分,清冷的声音徐徐说道:“我听戏中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对慢慢,或许也是如此。”
琅音仙尊忆起那些年相处相伴的朝朝暮暮,点点滴滴。三百年,于他漫长的一生而言不过须臾,然而这须臾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回忆与感情,沉重得不堪再提。
“仙尊既不懂情,怎么知道对徐慢慢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而非师徒之情呢?”徐慢慢说道,“仙尊或许看过那些风月戏,你可知道,男女之情与世上其他感情最大的不同,便是相爱之人会渴望肌肤之亲,你与徐慢慢……应该从未有过吧。”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与琅音仙尊可从未有过一丝一毫亲密的行为,最多不过就是她锻体劳累,让仙尊抱过几回。
琅音仙尊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花妖相恋,并不需要肌肤之亲。”
徐慢慢顿悟,随即捂脸失笑:“哈……哈哈……原来如此……仙尊是这么想的……”
徐慢慢笑得面染薄红,水眸莹润,如此清媚动人的容颜,可惜琅音仙尊不懂领略,眼中没有惊艳,只有疑惑,皱眉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徐慢慢缓过劲来,笑着反问道:“那花妖之间如何亲近彼此,等风来吗?”
琅音仙尊再单纯也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了,却也不羞恼,只是用一双清亮的眼眸静静望着徐慢慢,缓缓道:“慢慢便是那阵风。”
徐慢慢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出泪意的濡湿双眸轻轻眨了眨,惊讶便化为了轻浅而温柔的情意,荡开浅浅涟漪。
她是个人,终究是难以理解花妖的思维,他们生于何地,便扎根于彼,生来被动,孤单地开落,耐心地等候,终其一生等一阵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