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伸手摸上金像,确认自己留下的暗记。
檀邀雨见了,便带着些嗔怪道:“陛下若是怕本宫看管不利,还是将金身请回宫中吧。”
拓跋焘忙露出了个笑脸解释道:“哪里是因为这个?只是这金像伴随朕数年,突然间换了地方,朕竟然还有些想念。”
檀邀雨故作俏皮地反问道:“人都说睹物思人,怎么陛下有‘人’在面前,却还想着‘物’?”
拓跋焘笑道:“你说的没错, 是朕着相了。”
他正说着,就见之前的美艳女冠端着茶盘入内,且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嗔怪。
拓跋焘不知道,皮相之下,嬴风早已是咬牙切齿。只是怒气被假人皮盖了一下,就显得像是痴怨的表情一般。
拓跋焘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连茶都没喝就将嬴风赶了下去。又对檀邀雨道:“这几人放在你身边实属不便,也会拖累伱的名声。”
檀邀雨却似洒脱道:“本宫却并不这么觉得。反倒是希望这些人能成全了陛下的圣明。陛下能对女色不为所动,百姓们才会知道他们所侍奉的是怎样一位明君。”
拓跋焘看向邀雨,虽然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句奉承话,却依旧觉得悦耳无比。他深深觉得,檀邀雨此时的心是真的向着他的,所以才会愿意说这些温柔小意的话。
曾经的她有多么锋芒毕露,以后的她便会有多柔情似水。
“走吧,朕带你去看祭孔。孔庙的对侧有个巡防的角楼,正好能看清下面,又不会被人打扰,想必能合你心意。”
檀邀雨微微欠身,“多谢陛下为本宫想得周到。”
两人坐上马车, 一路走走停停地又看了会平城的事物,待马车抵达角楼时,去宫中取衣服的小内侍已经等在角楼下了。
拓跋焘在马车上换了衣服,精神气爽地走下来,同檀邀雨一起登上角楼。
孔庙内的祭祀已经开始了一会儿,此时崔十一正捧着主祭品穿过祭典的队列。
“那是崔家郎君?”檀邀雨似是好奇地问道。
拓跋焘看了一眼,点点头,“是崔家十一郎。”
檀邀雨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同崔司徒比,还是逊色了些,却依旧能得到世家的推崇。”
拓跋焘猜测檀邀雨是对汉人氏族的弹劾有些不满,便安抚她道:“朕的皇后,自然是朕说了算。你无需理会他们说什么。”
檀邀雨笑了,“陛下觉得本宫在意的是他们的诋毁?”她漫不经心地接着道:“氏族如何?寒门如何?倒退千年,还不是同根同源。所以本宫并不怕他们说什么。本宫只怕陛下看不透,他们为何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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