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突然觉得不好意思,竟真的吵了她睡眠,于是带着歉意道:“朕不知你已安枕。”
檀邀雨依旧半梦半醒,人畜无害般问道:“陛下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这话倒是把拓跋焘问住了,他愣了一瞬才道:“那两名刺客……”
“两名刺客?”檀邀雨此时似乎才清醒了些,却依旧迷茫地问道:“什么刺客?”
拓跋焘张张嘴,也茫然地答道:“祝融抓住的刺客……你不知道?”
檀邀雨深吸了一口气,以此让自己彻底睁开了眼,随后对门口唤道:“祝融……”
祝融闻声入内,半蹲在檀邀雨的床榻边,低声嘟囔了几句,檀邀雨这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待祝融退回门口,檀邀雨这才对拓跋焘解释道:“我入睡时会有道法护体,生人不得靠近。那两名刺客大约是不知此事,这才丧了命。”
“道法护体……?”拓跋焘重复着,感觉这四字似乎蕴藏着无比深奥的玄妙。
檀邀雨颔首, 故作轻松,“不过是修炼所成, 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伤及无辜。我所信任之人,亦不会被道法所伤。”
“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拓跋焘感叹道。
北魏崇尚佛教,拓跋焘这一朝也是自聘请寇谦之做了国师后,才开始弘扬道法。
可无论是佛还是道,无论是寺里的高僧还是身为天师的寇谦之,虽都有仙风道骨的气韵,却没有一个能让拓跋焘感觉到超脱凡人的神力。
拓跋焘此时比任何时候都坚信,檀邀雨真的是天女转世……
“我有一事,一直有所疑惑。陛下今日既然来了,”檀邀雨打断拓跋焘的浮想联翩,开口问道:“可容我问上一句?”
拓跋焘忙点头,“你我已约定婚期,便是一体同心,自然没什么事问不得的。”
檀邀雨却似乎并不被这突然倾诉的心意打动,反倒带着一丝怀疑道:“我以为陛下同我的约定是两厢情愿的,可为何陛下屡次三番派人杀我?”
“朕没有!”拓跋焘瞪大了眼镜,恨不得多长张嘴来给自己辩解道:“今日的刺客绝非朕指使!朕保护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派人伤你?!朕答应你,此事朕一定查出幕后之人,交由你处置!”
檀邀雨轻哼一声,似乎对这个承诺并不满意,她从床榻旁的小木盒里取出一叠名牌,递给拓跋焘道:“今日的刺客,我猜陛下已经着人验过身,并没能找出什么线索。可上一次在吐谷浑伏击我的,却是真真正正的北魏王军。他们不但害我重伤,还害我母亲惨死在拜火教之手。若不是陛下,试问还有何人能调动王军精锐?”
拓跋焘不可置信地接过名牌。那些名字他虽不熟悉,可那制式却的确是王军专属的。王军授命守卫平城,这名牌能让他们顺利出入城门,尤为重要,所以王军将士都会贴身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