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打趣道:“你嘴上说没留意打听,实际这该知道是一样儿也没漏。”
朱圆圆的笑容跟她的名字一样团团圆圆,满是喜庆,“我要是连这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到,也不敢留在建康替女郎您办事了。”
檀邀雨自然不会怀疑朱圆圆办事的能力,只是想到朱大,就难免会有一种老母鸡上身的错觉,“你以前说过,朱大最希望你找个良人,白首到老。袁郎君这个人我虽接触的不多,但观他这些年,说戒赌便再没碰过,也算是个有担当的。”
朱圆圆见檀邀雨是真的再替她操心,便反过来揶揄她道:“女郎,您比我还小上三岁呢。若要张罗亲事,也该是我替您寻门夫婿,您怎么还操心起我来了?”
檀邀雨抬眼望向门外,仿佛墨曜方才离去的身影还在,她有些伤感道:“我本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得个圆满,可大约这实在是有些贪心了。圆圆,你与我不同,不要只满心想着复仇,你活得舒心,才是朱大真正想要的。我今日同你说这些,也是想你心里有个底,若是你想,我必尽力帮你办到。”
大约是因为檀邀雨提到了父亲,朱圆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些,坦诚道:“我同他并不相配。”
檀邀雨刚想说哪里不相配,皇后的弟弟又能如何,便听朱圆圆借着道:“女郎你别误会,我并没觉得自己低他一等。旁人看不起商户,我却觉得做商户才是实打实的自在。”
朱圆圆自嘲道:“您还记得,曾几何时,我还巴望着给您做嫂子。那时我爹便劝我,说门不当户不对。彼时我不懂,此刻看着袁郎君却深有体会。”
“您可知他起初为何去赌?”
邀雨摇头,赌博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钱。
朱圆圆撇撇嘴,“他虽贵为皇后亲弟,可偏偏又是庶出。人们一边觉得他理所应当衣着光鲜,一边又觉得他是个庶子,怎么能太过享乐。袁家没有钱给他读书,却还嫌他不学无术。不给他新衣服,却骂他穿着短了的衣衫给皇后丢脸。”
朱圆圆叹了口气,“袁郎君彼时不懂经营之道,又囊中羞涩,唯一能赚钱的法子便是赌。”
檀邀雨此时真是有些惊讶,“这些,难道袁皇后都不过问吗?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亲弟弟读书的束修都拿不出来吧。”
朱圆圆叹气,“袁皇后当真是拿不出来。宋皇最爱别人夸他是仁君,所以宫中的花销是一减再减,给皇后的月例连打赏宫人都不够,哪儿还能拿出多余的给袁郎君啊?”
檀邀雨此生第一次同刘义隆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原来当皇帝的都穷啊……”
朱圆圆白了邀雨一眼继续八卦,“您可知袁皇后这次是为什么病的?”
檀邀雨瞠目道:“总不能是穷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