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微微点头,叮嘱了一句“我回来的事切莫声张”,便转去内室见梁翁。
虽然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可见到梁翁那张灰败下去的脸时,檀邀雨的心中依旧满是酸楚。
秦忠志和祝融先了邀雨一步抵达,此时正守在梁翁身边。
邀雨看向祝融,无声地询问情况,祝融颓丧地冲邀雨摇摇头,默默走出了寝室。
檀邀雨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眼眶的泪水忍了回去,她走到梁翁的床边坐下,轻轻地唤道:“梁翁……是我……我回来了……”
檀邀雨连着唤了三次,梁翁才渐渐转醒,盯着檀邀雨看了好一会儿,浑浊的眼中才渐渐映出邀雨的脸。
“仙姬……”梁翁这一声呼唤似乎用尽了体内所有的力气。
此时祝融端了一碗药从屋外进来,走到梁翁床前却犹豫了。
众人立刻明白,这怕是最后吊命的猛药了,真的喝下去,回光返照后,人也要油尽灯枯了。
檀邀雨立刻偏过头去抹了下眼睛。
梁翁感觉体内的力量正急速地流失,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能缓缓移动目光,定定地看向那碗药。
檀邀雨明白梁翁的意思,咬着牙接过祝融手中的药碗,“我喂您。”
梁翁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费力吞咽着,将药喝了小半碗。
喝了药,梁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檀邀雨不知道这药什么时候能起效,尽管连日赶路本已让她筋疲力尽,她却依旧坚持守在床边。
月上中天时,檀邀雨听到了一阵衣物摩擦声,她立刻从浅眠中惊醒,俯身去看梁翁。
梁翁的双眼虽然依旧空空地不知看向何处,却明显有了些光泽,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似乎要朝邀雨抱拳施礼,檀邀雨一把握住梁翁的手道:“这些虚礼留待日后。您可还记得与我的五年之约。如今才不过第三年,您便要放弃吗?”
梁翁心知邀雨这是在激他,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老臣……早已输了这赌约……您……如今的仇池……早已好过老臣心中的百倍……便是下了地府……面见故人……老臣亦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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