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埋头在高耸的卷册中,不咸不淡地回道:“那也是我爹。二哥到我这儿炫耀什么,合该去外面找那些世家子说。”
檀粲讪讪地摸摸鼻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那帮猢狲一见我面就嘲讽我有个贪墨到被人打断手脚的弟弟!偏偏我还反驳不了!真是气煞我也!”
见檀邀雨不理他,檀粲又往前凑了凑,“诶,我说小妹,你这次是不是做得有点儿狠了?我倒不是舍不得打檀承伯,可把事情闹这么大,爹这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啊。”
檀邀雨抬起头,微微蹙着眉打量檀粲,“咱们家怎么就你这么傻?”
檀粲一听就怒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她字面的意思。”檀植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皇上这是先扬后抑,故意说是为了咱家正名,后面对咱家的打压才能更合乎民心。再说事情不闹这么大,赐婚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作罢?”
檀粲撇撇嘴,显然大哥和爹爹早就看破了这其中的门道,才能在皇上派人面斥后还如此坦然处之。
檀粲又想起了什么,坏笑着揶揄檀植道:“大哥,听说你那前未婚妻子,得知赐婚被收回后就病倒了。大哥你不打算去探望探望?”
檀邀雨一边又取了一卷竹简,一边道:“二哥的话不准确,这位长公主是‘暂时’病倒,不过估计也病不了几日就该解脱了。”
檀粲瞪大着眼睛看向邀雨,“解脱?小妹你这词用得怎么这么瘆人呢?你该不会是想……斩草除根……?”
檀植露出一丝不忍,“赐婚的事儿都是皇上的主意,豫章康长公主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没必要伤她性命。”
檀邀雨叹了口气,望向大哥,见他的确是于心不忍。邀雨怕大哥以后都心怀愧疚,于是如实道:“且不说这位豫章康长公主从拍花子那里拐了多少孩子供她取乐,便是眼下想杀她的人也不是我。”
檀植和檀粲都吃了一惊,他们原以为豢养娈童的事儿是小妹派人捏造出来的,没想到却是真的!
檀植皱起眉思索片刻后道:“若豫章康长公主真的如此为非作歹,也该交由廷尉审判,而不是由旁人私下处决了她。”
“大哥这话还是同宋皇去说吧。”
“皇上?!”檀家两兄弟皆是一脸错愕,显然是不信。
檀邀雨冷哼,“在宋皇眼中,百姓的儿子被长公主‘看中’,那是种福分,可他自己的儿子,却不容旁人沾染半点儿。”
檀粲的嘴巴张得老大,檀植的眉头则是紧到能夹死一只苍蝇。小妹突然告诉他们这么多真相,实在让他们俩难以消化。
檀粲还半信半疑道:“你是说……豫章康长公主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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