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私下问云道生,是不是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西秦国主死了。还不告诉他,让他生生等了十天才去驿馆问消息。
云道生只淡淡反问:“便是我们提前告诉你,你又会相信吗?”
这几日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大事儿发生,所以当赢风拿着一条消息出现在邀雨面前时,檀邀雨还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嬴风将写在白绢布上的消息递给邀雨,眼睛一错不错地留意她的表情变化,“魏皇做了个梦,说是梦里有个人骑着一匹神鹿向他缓缓走来。梦醒时发现自己竟在梦中喜极而泣,视为祥瑞。他为此改了年号为神鹿。”
檀邀雨挑了下眉,“为个梦就改年号,到的确像是他那种人会做的事儿。”
嬴风又问,“你难道不好奇那骑鹿入梦的人是谁?”
“太上老君呗。又不是财神,有什么好喜极而泣的。”檀邀雨低下头,继续去看其他消息了。
得,嬴风暗自惋惜。魏皇这心思算是喂了狗了。估计拓跋焘也是因为查不到檀邀雨的行踪,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用一朝的年号来向心上人表露思慕之情,想来还有些浪漫。若是普通女郎,怕是早就招架不住,春心荡漾了。
可惜啊……檀邀雨之前就是个不通窍的铁疙瘩,中了情蛊后,直接升级成千年顽石一块。
“你还有事儿?”檀邀雨抬眼,不知道为何嬴风还杵在这儿不走。
“啊?嗯。”嬴风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谢弘微请你今晚去我办的那个诗会。”
檀邀雨一把将请帖抢过来,微微不满道:“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说?反倒来讲什么鹿不鹿的。”
嬴风看着那条北魏更换年号的消息,被邀雨袖口带起的风吹到一旁,一时竟和拓跋焘有些同病相怜,喂了狗啊,喂了狗……
“谢弘微大概已经查完了,要妥协了。多招些人来吧,”檀邀雨看完请帖道,“多些人见证,免得他们日后再出尔反尔。”
嬴风突然眼珠一转,笑答了一声“好”,转身去寻人了。
檀邀雨余光扫到那条北魏来的消息,莫名觉得碍眼,便捡过来直接用蜡烛烧了。
听说谢家宗主要来晚上的诗会,原本没兴趣的谢家学子也都挤破头地想进来。
谁会愿意错过一个在宗主面前露脸的机会啊?特别是他们这种并非嫡出的,一年也就只有祭天祭祖的时候能远远看上宗主一眼。
嬴风等在食肆二层,见来的学子越来越多。他们大约是把自己压箱底的好衣服都拿出来穿了,有几个甚至在脸上敷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