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做的夜光杯,杯壁轻薄,器型十分新颖,击之有金鸣之音。而夜光杯之所以叫夜光杯,就是因为这杯子晚上在月光下会泛出荧光,跟夜明珠似的。
邀雨越听心越痒。可转念想到方才只会冒白水的酒泉,就又有点儿患得患失。
她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你找匠作是为了上神山,又不是为了夜光杯!”
子墨听到她嘀咕,忍俊不已,“你若真喜欢,就买几个,以后放在宫里也好看。”
邀雨苦着脸道,“金叶子都给了闻祭酒了。我拿什么买?”
子墨提醒道,“你不是有朱家的印信吗?你拿了杯子,那匠作自然会去找朱家结算。”
邀雨眼睛一亮,“对啊。如今朱圆圆在仇池,想必朱坦诚也不会跟我计较几个杯子钱!这主意妙啊!等会儿,你在广武城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早点儿说,咱们就不用只淘换旧衣服了。”
子墨眸光变得幽深,“那里离天师道的义舍太近了。若是他们知道你有这东西,难保以后不会借你的名头赊欠物资。朱坦诚虽不会因为这点儿东西就跟你反目,但说不定心里会生出龃龉。”
邀雨略微思索,也觉得子墨说的有道理。义舍即便赊欠再多物资,对朱家来讲可能都不算什么。但是长此以往,朱坦诚心里未必就毫无芥蒂。
邀雨望着子墨道,“你想事情总是比我周全。”
子墨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这只是我对外人的防范之心比你重而已。”
“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邀雨道,“这乱世里,害人之心都不能舍弃,更何况防人之心呢……”
他们一行人走了大约两刻钟,便在酒泉城外的河边看到了乌特的棚屋作坊。
“仙姬,到了。可要小僧前去叩门?”
“不用,”邀雨道,“本宫亲自来。”
邀雨想着一会儿要多赊几个杯子,当然态度要好一些。
邀雨敲门,里面有人闻声出来开门,结果还没等邀雨看清对方的长相呢,就已经被子墨一把拉到身后挡住。
邀雨有点儿莫名其妙,虽然有防人之心是好事儿,可子墨会不会有点太疑神疑鬼了啊?
邀雨想探出脑袋看看,结果又被子墨侧身挡住了。
邀雨不高兴了,“子墨你做什么啊!你这样我怎么看夜光杯!”
邀雨伸手一把拉开子墨,就见棚屋门口站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
这男人长得同汉人和胡人都不相同。深鼻广目,颧骨很高,头发似乎偏深棕色,而且还像羊毛一样卷在一起。
邀雨和子墨的个子都算偏高的,可这男人竟然比子墨还高了一个头。在低矮的棚屋中只能弯着腰,面部的阴影和手上的弯刀让他显得极具攻击性。
邀雨愣了一下,似乎理解了子墨方才为何那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