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没理会旁人,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马车一路行至宫门,有内侍便在马车外道,“宫中无诏不得行马,后面的路需要天女下车步行入宫。”
邀雨冷冷扫了那内侍一眼,继续坐在马车内纹丝不动。内侍被邀雨这一眼看得有点儿慌,立刻回身去吩咐道,“还不快去传个软轿来!”
邀雨就这么一路坐着软轿,快到中政殿前才下来走了两步。
中政殿外候着的宫人们神情都有些紧张,连邀雨来他们也没敢抬头看。有内侍见了邀雨就向里面通传,“大光耀天女请求拜见陛下。”
邀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宗爱才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低头哈腰地引着邀雨入内。
宗爱谄笑道,“仙姬,哦不,您瞧奴才这张笨嘴,是天女大人,陛下有请。”
邀雨嘲讽了宗爱一句,“你若是嘴笨,就活不到今日了。”
宗爱心里知道邀雨话中的意思,嘴上却装不知道,“奴才不过是靠陛下照拂。天女过奖了。”
邀雨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宗爱。刘洁的事儿,朝中许多官员都受到了贬斥。虽说大多是罚奉这种不轻不重的处罚,可崔浩一系的人却借机参了刘洁和那五十九名官员每人一本,结党营私。有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脑袋上,这五十九人以后基本是升迁无望了。
可即便朝堂上风起云涌,宗爱却始终平安无事。他很小心,做事不留一丝痕迹。宗爱又每每都能道出拓跋焘的心事,哄得拓跋焘对他越来越信任。
邀雨尚且还瞧不上宗爱的小伎俩。毕竟对邀雨来说,杀了宗爱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儿。只是宗爱现在深得拓跋焘的信任,邀雨没打算同拓跋焘撕破脸前,还不能动宗爱的性命。
拓跋焘听到脚步声,抬头去看的瞬间竟有些惊艳。倒不是邀雨打扮得有多美,后宫中什么样的美人儿他没见过?只是邀雨周身的气派,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才是一国皇后该有的风度仪态……”拓跋焘喃喃道,心中原本升腾的怒气也因此消减了几分。
“陛下。”邀雨微微颔首施礼,“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拓跋焘原本快要脱口的夸赞硬是被邀雨噎了回去。他回宫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对邀雨这种省略寒暄,直切主题的方式有点儿不适应。
拓跋焘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今日穿这宫装很好看。”
邀雨面沉似水,“陛下是说本宫没着宫装时就不好看?”
拓跋焘苦笑,这竟是夸都夸不得。他解释道,“朕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朕更喜欢你今日这身衣服。”
邀雨脸色更加难看,“是吗?这是我仇池的使节千辛万苦送来给本宫的。就是那位被陛下拦在国境之外三次,后来装成乞丐才混进来的使臣。”
得。马屁拍蹄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