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头顶上,“你们可看清这府上的匾额了?这是梁府!是为了救仇池子民,不顾自身伤病,日夜兼程赶回国中的梁翁居所。若不是梁翁,你们早在北魏军入城那日便死了!如今你们有何脸面立于此处?难道要将救了你们的梁翁手刃了不成?”
邀雨的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仇池士兵人人面红耳赤。
邀雨见叛军战意减退,又开口道,“你们的妻儿老小,皆在国中。就算你们今日能逃出城去,他们呢?你们就不顾他们的死活了吗?”
邀雨没给这些人多想的时间,侧身一掌击在院中一侧石制的太平大水缸上。半人高的石缸竟应声而碎。里面为了防火而蓄的水哗啦啦地流了一院子。
“杀了你们很简单。可你们若想活命,就给我乖乖的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邀雨的一席话直接击碎了叛军的战意。没了震西关领头,群龙无首之下,不少人吓得当场丢了兵器,伏地请罪。
范倪见状,拼命拉右相出头。可右相怎么敢?
他来梁翁府本就心虚,看到震关西被打飞,立刻吓得缩在了人堆里,连头都不敢冒。
他哪想到邀雨会在这儿,不然宁可直接冲城门,也不敢来这儿找死啊。
原以为是条声东击西的妙计,却不想西边冒出了个罗刹神!
右相此时就想溜,可是府中里里里外外都被叛军堵死了。前面的人手里拿着兵器,多少还留个空,后面没分到兵器的,几乎是人挤人塞在那里,变成只老鼠也出不去!
“祝融,别杀了。”邀雨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回了内院。
一股绿烟很快就在院子里弥漫开来,院子里最前排的叛军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以为是什么妖法,吓得统统跪了下去。
邀雨将外面交给祝融和暗中的子墨,自己则进到内院,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进了梁翁的书房。
此时的梁翁,正在他最疼爱的孙女服侍下练字。一个“谋”字写得遒劲有力,极具风骨。
邀雨进来时,他正好收笔,抬起头来赞赏道,“檀女郎当真是令人不敢小觑啊。方才一番话说的真是刚柔并济。”
梁翁将笔放在笔山上,举起纸来,似是观字,似是评论道,“先讲大义,以理服人;再言人伦,以情动人;最后施以武力,以威慑人。老夫佩服,佩服啊。”
邀雨却没工夫听他夸赞,“事情有变。我们今夜就得动手。梁翁可都准备妥当了?”
梁翁望着邀雨,脑中又回响起她在北燕边境见到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受托要带您回仇池。但我想您和我一样,不希望仇池成了北魏的属地。不知梁翁可有何良策?”
如此敢作敢为之人,以国相托又有何不可?
梁翁微笑着道,“皆已安排妥当。女郎尽可放心。”
等秦忠志带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梁府的时候,梁府外面的都双手抱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