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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柳家女还是个瞎子,坊间议论纷纷。

他们说他们的,季容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觉得他们聒噪,却也顾不上恼。

彼时彼刻她甚是可怜地趴在窗前,窗外栽种牡丹花,柳薄烟眼睛蒙着绸布看不见她的身影,一声声的“烟儿”入耳,心绪乱如麻。

“烟儿,要不是世事弄人,早多少年你就该嫁给我了,你问问你的心,问问‘她’喜不喜欢我,要不要我?可不要自欺欺人,我不是奚奚那样十八九岁的小年轻了。”

十八.九岁想胡闹就胡闹,笨一点慢一点无妨,但她终究不再是十八.九。

岁月不等人。

太迟钝,太犹豫,会错过太多太多美好。

柳薄烟不吱声。

季容鼻子发酸,一半是真心想哭,一半想借势发挥,声音哽咽:“难道你要我等到人老珠黄才准我为你暖被窝?”

这话直白,柳薄烟当即红了耳根,斥道:“口无遮拦。”

季容不会武,翻不过窗子只能老老实实趴在窗前,堪堪露出上半身:“你果然是这么想的,你好狠的心!”

“……”

柳薄烟被她烦得头疼,不禁回想多年前风华绝代最是洒脱的容姐姐,思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样……无赖。

令人不好拒绝,不忍拒绝。

她软了心肠,惊觉自己还真吃她这一套,别扭道:“有门不走偏在窗户那边,有话你进来说。”

季容温婉一笑,苦肉计得逞。

夏日喧嚣,京城热热闹闹,长阳公主一身雪白窄袖常服,胸前衣襟绣着雪与梅,长发用一支玉簪挽起,衣袖轻挥,飒爽风流,甫一出现在烟波馆的三层楼,隐约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她见怪不怪,掌柜的识趣地没往公主殿下身前凑。

北域圣女手执酒杯半眯着眸子看窗外的人潮聚又散,季平奚走到她身边:“白姐姐。”

白行衣歪头看她,忽而笑道:“多年不见,怎么学会了‘正经’二字?”

她有些怀念当年噙着坏笑要她脱衣服的少女。

“我这支笔不是寻常的笔,笔下只画不穿衣服的美人。”十四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桀骜,最爱做的是天下文人不耻之事,我行我素,提笔可画山河,也可绘风月。

可惜……名花有主。

她怅然低眉:“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会好好活着,不会为你寻死觅活。”

季平奚不看她,专注看向长街忙碌的人群:“嗯。”

白行衣气笑:“你就这反应?”

公主殿下嬉皮笑脸:“嗯呀。”

一瞬的静默,她视线移开这不说话也能拈花惹草撩动春心的小殿下:“是这反应也好,你若和我说一些矫情的话,我指不定会恶心地想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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