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天大的好事。
“阿四……娘的好阿四……”
魏夫人喃喃低语。
“大小阿四你都得不到,贫道早就说了,能陪你的只有我,肯对你一辈子好的也只有我。”
“求不得……”
“是求不得,你看看你,坏事做尽还指望你的好女儿当你养在院里的金丝雀,想什么呢?”
颜晴落下一滴泪,痴痴笑起来。
笑够了,她木着脸:“那就杀了罢。”
“杀了?杀谁?”
她看着孤辰子,容色冷漠:“当然是想杀谁就杀谁。”
“不愧是丧心病狂的颜二小姐。”
孤辰子笑靥灿烂,继续往她心口捅刀子:“你看,你十八年的心血不也是一场空?你想要她陪你一辈子,但你终归是她的姨母,纸包不住火,如今连姨母都做不成了。
“你想和她长相厮守,她想和别人双宿双飞。不在你掌心的鸟儿,留着也无用。”
“你说够了没?”
“够了。”孤辰子搂她入怀:“你狠我坏,咱俩才是天生一对。”
……
魏平奚再次梦到前世身死的情景。
忘忧的毒素扩散开来,肠穿肚烂的疼连绵不绝,生机慢慢被剥夺。
到了这时,死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不能立即死。
断头台上刽子手一刀砍下好歹人和脑袋立马分家,她这呢,若用人和脑袋来形容,大抵是一刀落下来脑袋和脖子藕断丝连,又吓人又狼狈。
疼得她喘不过气。
优雅从容的步调就在此时传来,一声缥缈的叹息。
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昏昏沉沉的梦,魏平奚是被疼醒的。
一觉睡醒仿佛忘忧的毒还在她体内肆虐。
冷汗浸湿内衫。
窗外天黑黑,无星也无月,她瘫坐在床榻,心有余悸。
寻常这时候噩梦惊醒她还能和郁枝说几句话,哪怕不说话,抱着她也好过自己一人反复体会前世死前的遭遇。
她身形落寞。
睡了一觉,慈悲降魔法已至二境五层,感受着澎湃的内力在筋骨血液里激荡,魏平奚深呼一口气,索性不再睡,潜心修炼。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那股要命的危机感悬在头顶,催促她不可懈怠。
侯府,颜晴与孤辰子颠鸾倒凤沉溺其中,有趣的是仪阳侯和魏老爷子的屋子烛火仍在亮着。
这一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有人动了杀心百无禁忌,有人以不变应万变,也有人奋发图强要和前世的命运彻底做个了断。
有人修行,有人行路。
天黑黑,远方有行人。
北域的圣女打马而来。
南方,胡子拉碴的刀客提着一壶酒边走边喝。
东面来了一群勾肩搭背的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