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果真善窥人心。”片刻后,时春也跟着在他面前坐下,她收起了手里的袖刀,漫不经心道,“二公子想问什么?”
卫嘉玉开门见山道:“近来城中用蛊杀人的庄家可是你?”
时春答得也很痛快:“是我。”
卫嘉玉又问:“三十年前深水帮灭门一事是冬娘所为?”
时春又应:“是她。”
第三个问题,卫嘉玉微微一顿,这才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时春掀起眼皮瞧着他,唇边嚼着一抹讥笑:“我不说二公子也该猜到了吧?”
灵敏寺中冬娘的牌位这么多年始终有人打理,情蛊又是苗女代代相传的秘术,加之在卫家的船上,卫灵竹提起过那位白姑娘整日待在屋里,有晕船呕吐的症状。她被人卖去楚地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下决心出逃,她不是本性残忍之辈,为什么又忽然有勇气下蛊杀了这么多人……
这一切原该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只不过直到此时听她这样说出来,卫嘉玉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你是她的女儿。”
他的声音在漆黑的哨塔中如碎玉掷地隐有回声,传入风中,叫外头的水声冲散了。她不知道卫嘉玉是怎么发现的,但时隔这么多年,终于从旁人口中听见这几个字时,她竟感觉到了片刻的轻松。
“二公子是什么时候猜到的?”时春饶有兴致地问。
卫嘉玉淡淡道:“也不过是片刻之前才能肯定而已。”
这样一来,许多事情便都说得通了。万府这么多年始终记挂着冬娘之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万鸿,另一个就是时春。卫嘉玉三次碰见蛊虫,两次都有西风寨的人在场,操纵蛊虫的庄家两次出手却都像是为了故意搅乱局面,好叫西风寨的人有机会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