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玉见她神色柔和下来,露出几分怀念的神情,目光之中却有几分落寞:“故人已逝,何必再追问下落。”
二人没料到是这么一个答案,卫嘉玉又问:“那位白姑娘是何时过世的?”
他对此事分外执着,像是执意要问一个答案。卫灵竹有些奇怪,但又想到他如今早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事情又已经过去快二十年,就是告诉他又有何妨呢。
一想到这儿,她不禁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还记得冬娘吗?”
卫嘉玉心中一跳,眼前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
他原以为隔了近二十年,他早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了,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竟一直记得。那是一张容貌平平的脸,唯一叫人印象深刻的是女人唇角下的一颗痣,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他初到万府的时候,大夫人已经过世了,但是冬娘还在。她似乎很喜爱小孩子,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与他过往在卫家所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同,一个孩子心里若是要有个母亲的模样,就该是她那样。
“不错,冬娘就是当年在船上的那位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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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卫嘉玉又回到了儿时的万府。
偌大的庭院里人来人往兵荒马乱,他跪在院子里,低着头神色木然地看着一双双鞋子经过眼前,下人们端着水盆和纱布行色匆匆地从他身边跑过,但又像没人能够看见他。
连着几个晚上,他像是已经很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已经能够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又到了梦里。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恍恍惚惚间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万鸿的惨叫声。
他记得那天在花园,下人们匆忙将滚下台阶的万鸿送到离花园最近的园子里。大夫很快就来了,没过多久卫灵竹也赶到了。她那时候正怀着身孕,即将临盆,行动很不方便,进出都要有人搀扶。
卫嘉玉听见她走进园子的脚步声时,心弦微微一颤,垂下许久的眼皮轻轻颤动一下,就看见一双水绿色的绣花鞋面从后头走了过来,经过他身旁。少年几不可查地挺直了他的脊背,就连从始至终都垂下的脑袋都略微往上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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