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月低着头,不敢看韶音,小声道:“我被石头绊住了,摔破了裙子……”
“你这个笨手笨脚的!”不等她继续往后说,胡氏就打断了她,“你素来不聪明也就罢了,怎么处处露拙!真是叫我说你什么好!”
其他女眷在心里翻白眼,嘴上帮着掩护:“好了好了,月儿也不是故意的。”
“她心里担忧姐姐,难免走神了,绊一跤也不是有意的。”
这种事揭破出来,大家脸上都无光。何况当着韶音的面,别再刺激到她。
只有黄氏闭口不言。
脸色难看极了。
她女儿还没死呢!这是干什么!
“是我府上招待不周,下人们不会引路……咳!咳咳!”韶音似乎想要劝和,然而身子实在不撑,说不两句话,便续不上气来。
这下谁也顾不得徐瑶月的事了,慌忙给她喂水,抚胸,顺气。
再不敢扰她,叫下人们侍奉着她歇下,告辞回去了。
路上,各人心里对徐瑶月愈发不齿。
这是多狠毒的心肠,多急功近利的心思,才能在这个时候攀附上赶着!
徐瑶月心里委屈,但是想到秦锦夜叫她的那一声“月儿”,以及丢下的一件衣袍,引得她一颗心砰砰跳动得急促,又没有底气为自己辩解。
回到府上,徐瑶月就被二太太禁足了。罚她抄佛经,为韶音祈福。
三太太黄氏则是厌恶透了她,只觉得看走了眼,本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孩儿,谁想到竟藏得这样深。她坚决不肯让徐瑶月做这个纽带,对三老爷说,假如音音没福分,年纪轻轻就撒手去了,府上要另选一个女孩儿,绝不能是徐瑶月。
三老爷答应她,跟大老爷等人去说。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因为韶音渐渐好起来了。
经过一夏,待逐渐入了秋,她仿佛缓过来一口气,人又精神起来了!
消减的面庞重新长起了肉,面色又变得红润少许,吃饭也香了,睡得也稳当了,咳嗽见少了,说话的气力又足了。
总之是眼见着好转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涵儿。母亲好转,没有人比他更高兴了。发愁的是秦锦夜,因为他愈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妻子撑得越久,月儿和他就被拖得越久。
他对妻子已经没什么感情。两人之间,原就情分淡薄,在徐瑶月出现之前,他便忙于公事,两三日才过来看她一眼,并且不会亲近地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说几句体贴地话。只是坐在桌边,不冷不淡地问两句。
后来他伤了右脚,皇上不再指派重要的差事给他,他无用武之地,一天天闲得没事做,郁郁不得志,要多烦躁有多烦躁。而想到这都是她任性,一意孤行,非要出去看桃花才导致的,心中积攒了怨气,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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