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想吃啊!
他生了病,她彻夜照顾他。
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做着足以压垮任何人的活计,一声抱怨也没有。
她一直在吃苦,从没有甜过一点点。
裴九凤哭得一脸泪,简直恨不得死过去:“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为什么是你,你不该死,不该死啊!”
他恨得用头撞着床板,不知道怎么折磨自己,才能排遣铺天盖地的悔恨和痛苦。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您让我死吧!”忽然,他仰起头,满脸祈求,“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救活她,您可以的,是不是?您神通广大,求您救活她吧,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她这么好的人,她不该死。
他才该死!
随着他话音落下,蓦地一股异样感传遍全身,裴九凤一怔,紧接着眼前空间扭曲,一股抽离感传来!
他感觉到王大春的手臂如鱼一般滑脱他的掌控,立时瞪大眼睛:“不!”
可是眼前情景仍旧飞快远去,他拼命向前抓,却什么也抓不住。几乎是一瞬间,他眼前彻底看不见了那间破旧的房屋。
“不!”裴九凤猛地坐起,睁眼看到熟悉的寝宫,怔愣片刻,立刻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头伺候的宫人们走了进来:“皇上?”
“滚出去!”裴九凤看也不看,自己抓过衣裳穿好,匆匆套上鞋子,边系衣带边大步往外走。
他披头散发,眼眶红红,神情悲伤,好似死了爹娘一般,令宫人们惊讶又不解。
皇上是做了噩梦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竟叫他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皇上,您要往哪儿去?”纵然心中不解,但是看到他大步往外走,连大氅都没披,宫人们立刻追了上去。
裴九凤目标明确,那就是饲养骏马的地方。
牵了三匹良驹,自己跨上一匹,双腿一夹马腹:“驾!”
嗒嗒嗒!
宫道上响起马蹄声。
宫人们只觉一道人影骑着骏马如电一般闪过,转眼间就远去了。
后面跟着“皇上”“皇上”的呼喊。
皇上忽然出宫,这是没头没尾的事,但随身侍奉的太监、贴身保护的侍卫都要跟上。
只是,谁也没有裴九凤快。
他牵的是最好的三匹马,其中一匹累了,就换另一匹。
出了京城,一路驰往青县方向。
太监和侍卫的马追不上他,而他连着跑了一天一夜,期间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执着而疯狂。
众人不解又无奈,只得尽力追赶。
裴九凤骑着良驹,一路飞奔进了青县的城门,一手紧紧攥着缰绳,上身往前倾,恨不得自己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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