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不是祝贺我成功,我没有讲完。我爸妈不准我继续参加复试,通知单寄去家里,他们帮我自愿取消,没有任何原因。」
余果感觉自己出现幻觉,那滴留在谢图南手臂的鼻血,变成谢图南的眼泪,只有一滴,滴在余果的鼻子,落到上唇,余果伸出舌头舔掉,比月亮还咸。
「你在我这里不用长大,保持童心就好。」谢图南擤擤鼻子,环住余果的肩膀,象徵性的拍一拍:「我们这里没一个真的长成『大人』你只要想清楚你怎么样会舒服,就怎么活。」
谢图南想抓余果起来,可是余果全身软到不行,在他眼里余果湿润的委屈,像条蒟蒻,他没办法施力。
「余果,如果你想回去学校读书的话,我陪你。」他抱着她轻轻摇晃,谢图南不习惯许承诺,身边的人许承诺都会失效,像等待过期的罐头,可谢图南还是对余果说了:「我在车站等你。学不会没关係,我慢慢教你。」
谢图南背着余果,如果要拦计程车得在下一个路口,余果趴在谢图南的背后不出声,好几次谢图南都以为她要睡着了,没走几步就会停下时,碰碰她的膝盖,余果就会动动膝盖,提醒谢图南她还醒着。
到浦顶的路司机开的快,也想赚得多,特意绕远路,余果屁股被石子路颠麻了,打开窗户想吹风被谢图南扯住:「现在别吹,会感冒。」弹她的脑袋瓜。
到租房门前谢图南一度找不到租房的钥匙,哭丧着脸,余果也不管,倚靠在她的背上,眉眼淡淡的,笑笑看他找钥匙的样子。
谢图南进房前余果和他说等一等,谢图南这回很乖巧的在房间门口等着,像隻小猫,等余果踩踏拖鞋走进,手上多出两张照片,一张是被黄昏拉长影子的电线桿,另一张是暮色时,被残云挡住模糊的月。
她如期的遇见,遇见那颗破败的月亮和残存的街道,是幸运的,破败的月亮在云之森餵鸽子的凌晨,残存的街道在古桥水道的「南」
如果分享慾就是爱,余果想要给谢图南最私密的幻想。
谢图南接过那两张照片,低头端详,手指来回抚摸模糊的月:「给你的票,有看到号码吗?」
「没有。」余果还戴着那顶黄色的帽子。
「本来应该有,但是给你的是特别票,我安排的位置。」
余果问:「我的位置在最前面吗?」
「嗯。」
「你不是粉丝,你是灵感,余果。」谢图南碰她的眼皮,弄掉掉落的睫毛。
余果说:「我带了花的。」她想起谢图南在歌唱的:我带着花和真诚。
「风信子,我好像忘在草丛里了。」
谢图南摸她的头发,并没有接过她的话:「有时候我总觉得顾不好你,我们平常只是聊一些小事,聊一些不那么真心的情绪。偶尔你浑身上下告诉我不舒服,跑走了,我没有问,后来你回来,全身都受小伤,你跟我说你好了,我却觉得更糟。」
「你看,你又湿漉漉的看着我,这样我都容易心软。」谢图南揉揉她的耳垂:「你把防线设得很高,没有人能真的触碰到,我只能期待在你愿意给我展现一些模糊的共振时,能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