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图南手掌放到余果后颈,覆盖那隻翩然慾飞的蝴蝶,提起他手下的软肉:「放轻松,没逼你回答。」
「我有酒,你喝吗?」余果把附赠的塑胶杯推到谢图南胸前,她抑制不住的打嗝,说的话都断断续续:「我、我那时看了电视直播,看到你唱三首歌,最后一首你几乎全唱了。」
她承认酒精使人着迷的原因,除了昏沉,还会分不清幻想或是现实,狡猾的令人心安。
「嗯,继续说。」大手依旧在后颈上规律地捏了捏,余果手里的塑胶杯早就喝光,谢图南手快给没收了。
「我羡慕他们能在现场看你们表演。」余果的头低下去,从喉咙窜出的气体没憋住,她又打嗝了。
「你当时在哪儿?附近、还是在租房?」
余果瞇起眼睛,颈上的温度太过舒服:「船上。」
「在工作?」
「嗯。」余果感觉身体很热,呼吸不上来:「我讨厌挤来挤去的人,想吐,但是在船上也想吐,」她睁开眼睛,往后倒坐在突起的石砖上,头被谢图南的手保护着,没有磕着。
「既然都想吐,不如在人少的地方。」余果张开口,想把水倒嘴里。她也如愿实施,水一部分进到肚子,一部分沿嘴角滑入衣领。
「我唱的吵吗?」谢图南抽走余果举在半空中的水,指腹抹她的唇。
「是底下的观眾太吵了,他们往你身上找他们喜欢的样子,眼里的雾气、口中的玫瑰,他们觉得摀住你的心脏也能舔热。」
「可是他们是无人区的粉丝啊。」
「是啊,他们是粉丝。」余果闭起眼睛,不去看谢图南。
「余果,现在我的声音,是开心的吗?」
余果睁开眼睛,谢图南依旧偏头,专注的看她,厚实的手掌垫着,在等她讲话,好像两个人相处就会这样,一方当话匣子,话像潺潺溪流,一方可能是排水孔,除了接纳源源不绝的流水,还得消化不让水满溢出来。
是啊,谢图南在笑啊。余果依样画葫芦,模仿谢图南嘴角翘起的弧度,她伸出食指掰出相同的弧度,露出牙齿。咿咿的笑。
她想,是开心的,因为谢图南跟着朋友上学,乐团让他开心,或者是演出成功让他开心,这阵子发生太多能令他喜悦的事。反而自己平淡得多,在剧组每天给窗台的小鸟胃饲料,看牠们嘰嘰喳喳吵架,水壶装满水,给剧场门口拐弯的白花浇早晨水,看花瓣的露珠,和雁行碰上是凌晨三点,他们蹲在临时搭的遮雨棚里,一个为了偶像包袱躲着抽菸,一个在解物理计算题,晚上失眠余果会拍几张照片存到随身碟准备洗出来。
和魏寻见过几次面,他笑说,她没那么野了,没有獠牙,没有见人竖起毛发就想咬。
她该开心吗,她觉得不,身体哪里怪怪的,她正在流血。
「我物理竞赛通过了。」他握住余果的手腕,制止她弄伤自己的行为:「别弄痛自己。」
「真好、真好!你的努力有回报,我早就说过你会成功!」余果起身夺过谢图南高举的瓶装水,全部喝光,喝乾净,一点都没剩:「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