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感触仿似颤抖的指尖:吶喊、崩蹋、溃败、凝视,在其中氾滥。
她一步都不敢靠近,像是被血腥的场景慑服,手上的相机还在录影,她能感受自己五指僵硬的不能放下。男子转身脸上的疤痕由右眼划至左颊,是余年。宋茜曾得意洋洋向余果炫耀宋匀生產的那天,她用摔碎的酒杯朝余年狠狠划一刀,血流不止,像极蠕动的活蛇,这么多年疤痕仍未消退。
以致可以一眼辨别,一眼揉碎许多情绪,余年的类似辞别。
余果回到民宿心有馀悸,也有点不敢相信,惦记那么久自己逃跑的父亲,就这样一跃火坑烧没了?从去年的云之森到年尾的古桥水道,折腾那么久,坐上好几个小时的火车,只是想寻找能放下心的真相,现在居然烟消云散了。
结局来得太快太急了。
余果开始思考自己算不算帮助余年自杀的兇手,她的冷漠注视,一声不吭,算不算及其有利的武器。
她低下头发现手心不断出汗之外,手机没电关机了,她急忙找寻插头充上电,谢图南的讯息跳出来,一共八通。
余果拨了一次,谢图南这回倒是没听到。张望北换弦结束看谢图南冷着脸走进来,跟烟罗对视几秒,一人一边,拉他去附近的酒吧,一个小时过后,谢图南手机嗡嗡响,差点掉出口袋。
烟罗拍谢图南弓起的背:「我帮你接了哦。」
谢图南点头,烟罗先说:「喂,你好,请问找谁?」
余果刚洗好发丝没吹,在木地板上滴水,她愣了下,说:「我找谢图南。」
烟罗觉得声音熟悉,便问她:「你是余果吗?」
「对,我找谢图南。」
一板一眼的余果烟罗第一次见到,她翘起脚:「谢图南喝醉啦,刚跑进来我们这里,阴沉沉的不说话,自己叫好几瓶酒,不看标籤,能喝的都嚐一点。」
「哦,我是烟罗姐姐,好久不见余果,最近过得好吗?」
余果说:「挺好的。谢图南现在还可以讲话吗?」
烟罗瞄了紧闭双眼的谢图南,把电话举到两人耳边,说:「恐怕不行,他前几分鐘说他喝多了胃疼。」
「有给他吃胃药吗?」
「他说不想吃,说苦。」
余果没哄过人,说出来的话正经八百:「也好,痛了下次就知道了。」
「烟罗姐,帮我转告谢图南,我过几天回去。」
掛断电话后谢图南禁不住噗哧笑出声。
烟罗喊张望北过来,站起身对谢图南指责:「不过你把人家来电名称设成『小狐狸』做什么?」烟罗把手机推到他手里,谢图南依旧缩起身体:「你还真的喝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