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果这整晚忙得昏头,记得快,哪桌有哪些客人送过两次就清楚,客人素质参差不齐,有挥手不用服务要自己倒酒,有一看就是来找乐子,也不管是谁,见女人就揽亲抱,还有拿钱拍余果的手说:「杜海桑,五千包你整晚要吗,不要的话你绝对会后悔。」听这名字余果都快被自己尬笑了。
这晚余果赚了两千五,徐姐用一封写「虎虎生风」的红包袋,装给她,拍拍她的肩膀:「魏寻说你上手的很快,有没有要来这做长期?」
馀光瞄到魏寻正看向自己,对自己笑,手握一把扫帚,把闹事客人打破的玻璃碎屑扫到畚箕里,玻璃反射的碎片耀眼,宛如撒一地的鑽石。
余果没考虑摇头了,徐姐没挽留,只是在余果又瞧那地鑽石时,悄声问:「之后想去做什么?」
她的眼睛湿漉漉,原以为是一道崎嶇长城,结果抹开风里雾里,显现出的是喜获甘霖的沙漠:「想去拍一部电影。」
「电影?」
「嗯,纪录片。」
收拾好离开,魏寻和两个员工在大门烧纸,大风把浓烟都吹去拥挤的巷子口,徐姐打包好吼一嗓子:「移旁边点,一丁点都看不见了。」
余果不是没看过别人烧纸钱,不过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她路过还是问:「为什么烧纸?」
魏寻正好把最后几张纸钱捲起,手法与先前不同,算是细緻的多,先是点燃纸钱边角,再沿内壁丢入,放入的瞬间,盖上银色孔盖,合十拜一拜。
「送神。」刚说完就来了五个学生,头发五顏六色,身上穿的洞或许比余果的手指头还多,白色的运动服被他们改得很窄,显露良好的身材曲线。
其中一个他们叫她「烟罗」,齐瀏海,马尾绑得很高,随步伐甩,炸开来又缩回去,艳丽的面庞让她儘管在黑夜中,余果也能望出她惊叹的表情在嘟嘴,回头和另外几个男生说:「刚好关店,要不就散了吧。」
其中一个蓝发的男生说:「我同意。实验报告还没写完,够肝了今天。」
身旁戴黑框眼镜的也附和:「我也是,再晚回家,我爸不杀了我。」
「谁要陪我啊?」跟在烟罗后边的长发女生衝蓝发男生眨眨眼,蓝发和黑框一人左一人右,各退一步,都瞧中间红发的:「他陪你。」
红发男没有拒绝,他背后和蓝发一样,都掛着黑色吉他袋子,一身慵懒,低头不知道在滑什么,萤幕的光把他的眉眼照亮,过了会他把手机塞到外套口袋,没表情地问:「我陪谁回家?」
他们四个排成一直线,烟罗食指指蓝发男生,蓝发男生又指黑框眼镜,黑框眼镜又指短发女生说:「陪苏禾。」
「可以。」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