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打趣,老师,舞难她还好么?凡间都没有她那样活泼的标志人呀。活泼又标志的疯婆子,也不知以后能不能找到婆家。
文劫点点头,她守着西海驻兵,日夜无休。听上去很辛苦忙碌。
我望着温泉的方向,桑问在旁边道,舟醉了,在温泉里泡着。
我点点头,文劫又补充道,自今日起,直至一月之后月圆夜我取棱晶盏与你。兮白,心头血半盏,或许于你会有伤害,文某当年做你先生数年,现今却只能愧对于你。
我打了个哈哈,摊开双手,长这么大,除却当年被冬寒划过两刀,至今还未曾受过什么伤,况且还有一月容我放浪形骸,我也逍遥了这么多年,到时候老师莫下太重手让我瘫痪半生就好。
桑问朝文劫招了招手,既然如此,文劫你就同我先走罢。
文劫点头,扶着桑问就要往谷外那条地隙走去,临走时回过身同我说,兮白,在外头莫要太久,还是回西海罢。
老师费心。我一直没回头,心中直想着这劳什子赌咒搏命的事儿还真是考量心力。待听得身后终于再无声息,我也一屁股坐下来,浑身瘫软,喘得跟孙子一样。
天知道我这是头一回跟别人这么对峙,还是位嗜武的神仙。好在文劫被我唬住,否则我银针还没掼进命脉穴里一命呜呼,他萧杀早就架在我脖子上将我制住了。
桑问终于离开,我撩起裤腿儿,躺在草地上,从身到心都是疏松爽利得意到想仰天狂笑三百声不间歇。
张开手掌,透过手指缝隙看着夜空,现在雪星子也瞧不见了,楼熙那厮要是瞧见我现下扑在草地上的浪催样儿,说不定更嫌我邋遢,连花满楼也不让我去了。
不对,他是阿玉。
一直以来同我耍玩闹腾的楼熙,身子里是阿玉的灵魂。
反正有一个月,慢慢来。
我拍拍灰站起来,依旧赤脚慢腾腾晃荡到温泉那处,楼熙那厮居然没泡在温泉里,反而翻了上来,身上囫囵盖着衫子,眼睛半闭着趴在泉边,乍一看去,混像条湿毛狗儿。
我走过去,用脚踹了踹他的腰子,楼熙嘟嘟囔囔了一句,扭了扭身子,又同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原处一动不动。
这小模样儿,醉得也忒狠了。
我蹲下身,瞧见他眼眸睁开一丝缝隙,该是醉酒将醒的模样,嘴唇湿润柔软,因着泉边暖气蒸得整张脸绯艳妖娆,衣衫覆盖下的皮肤白皙,倒十足是个纨绔样儿,锥子下巴线条十分锋锐,磕在泉边石上,也不知道石头更疼还是他下巴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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