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我气喘吁吁跑出那个荒僻的院落,左右都是幽暗的走廊,我看也没看便挑了一条猛跑,无奈小胖腿跑得真真不快,我预感待会若是还没碰上什么侍女兵将,再被冬寒那厮捉住,今日便要归位在此了。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脖子之前似乎也被冬寒的匕首挂了下,有些凉,我边跑便伸手摸了一摸脸,被划的一边似乎肿成了半个包子,满手猩红。烂木姥姥的,这小哥儿瞧起来娇弱清秀,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光顾着看手,我没头没脑的跑着跑着便撞上了一堵墙,不疼,抬头一看,却是个人,还是个熟人,阿玉。
小夜子,若非我来寻你,定要迷路了罢?唔?哪来的血?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在我呆怔中,他捉住了我的手,调笑轻佻的语气跳了几个转,成了阴沉恼怒。后头跟上来的舞难也见到了我的脸,倒抽了一口气。
阿玉他白净的袍子被我的血染污了。
无巧不成书,我身后冬寒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混账!敢砸我!今日我非撕了你的脸,扒了你的皮!
阿玉一个眼神下,舞难立马上前制住了冬寒,小哥儿一见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立马藏了染血的匕首,一双水亮亮的眸子瞬间淌下了泪来,落在地上哗啦啦滚成了一颗颗圆润的小珠子。
阿玉俯身抱了我,瞧着我猪头一般的脸,皱了眉头,轻声道,疼么?说完又朝我脸上呵了一口气,轻轻柔柔的,我脸上凉凉一片,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也去了许多。修长的指揩了一些我手上的污糟血迹,含在他薄削的嘴中。
那一刻,我的心又漏了一拍。
然后他朝对拉扯住冬寒小哥儿的舞难笑了一笑,妩媚又轻佻的开口,正好小夜子这衣服划破了呢,不如把他的筋也抽了来补补罢。
冬寒哭皱了一张漂亮脸蛋儿,柔柔弱弱叫了一句,陛下随着我便听见轻微一声喀拉,是舞难迅速出手,并指一捏,卸了冬寒的下巴。这下他哭得更厉害了,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声呜咽。
舞难那一下反手,着实狠辣,同方才见到我的脸时的惊讶对比异常鲜明。
虽则我之前被冬寒割了两下狠的,我却着实没想到要让这么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漂亮小哥儿被扒皮抽筋。先前被冬寒划脸时,我痛狠了之下咬破了舌尖,故而此刻也大着舌头说不出话来,便扯了扯阿玉的衣裳,皱着眉把肿了的猪头摇成个拨浪鼓以示不忍。
阿玉却挑了眉,斜了凤眸,盯着伏在地上的冬寒,那给个痛快?拖出去绞了脖子如何?
我肿了的猪头摇得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