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这就是杀气?我无奈仍旧跌坐于地动惮不得,屁股蹲儿下的青石板凉得很。
瞬息之间,祸水兄便到了我面前。
你是谁?声音清越,一如长相,却不知为何带着微微的紧张和探寻。
他低了头,因比我高上许多,我需仰着脖子瞧他,有些吃力。
不知道。我真是实诚。
名字?
没有。
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让我有些不忍心,想去抚平。片刻之间,我做了一个许久之后都让自己觉得当时很是勇猛的决定。
你能把身子俯下来么?仰着头跟你说话,我脖子疼。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又似乎笑了笑,璀璨得让我有些晕眩。他将身子俯了下来,长长的头发一缕一缕扫到我的脸上,痒。
我垫脚,用衣袖擦去他脸上沾着的一丝血迹,有些心疼我脏了的小白褂子。
嗯,这下就漂亮了。
他挑起比美人更秀致的眉,哦?漂亮。我点点头表示很赞成,这人确实是漂亮得很。他有着跟天光一样明媚的漂亮是我仍是兰草时,在幽暗地府里最向往的天光。
小东西,愿不愿意随我去外头?他又问,语气里有些轻松的愉悦。
我觑一眼周遭鬼怪兵差的尸体,和远处倒塌的宫殿,心想他真是厉害。
你就是他们说的卞城王宫下镇着的那只妖?我不由想猜一猜他的身份。
他又皱了眉,似乎对妖很是不喜,我不是妖,是神。你信不信?
神仙?
大概是我眼里憧憬的光芒太亮,连他也微微诧异了下。
我同你走,就能见到外头世界了么?永远不用回地府了么?
他点了点头。
那好,我同你走。我抓住他沁了血的衣摆。
他俯身过来抱住我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一双狭长凤眸紧紧盯住我,似乎是找到了有趣的物事,你真的没有名字的话,不若我来给你取一个?
我点点头,自己言语匮乏得很,而他么,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仙人罢,见过世面的应当都很是有些文采。
浮生未歇,夜白生倦。叫夜兮白如何?
夜兮白,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