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喻皱着眉头在房前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又笑了。
因为方婉之扇着醉卧海棠的小团扇从里面出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镶月牙锦边儿的袄裙,裙子的下摆很大,在裙角的地方开着一朵朵小碎花,腰间一根流苏细带,勒着八宝小脆,行动之间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连喻说:我正要去接你。
方婉之坐在了树下的石墩上,也没看他,只是很认真的盯着自己的鞋面。总是笑的弯弯的月亮眼睛,依旧是弯着,眼底却全无一丝笑意。
她说:我怎么敢劳驾连大人,您不怪罪我不请自来已经算是莫大的宽容了。
连喻看了方婉之一会儿,突然觉得她很不对劲儿,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倒像是在挤兑他。
两人自从相好以后,她已许久不曾唤过他连大人了。如今唤了,又是这么古里古怪的调调,让连喻觉得她好像是中了邪。
将手里的琉璃盏往上端了端,他对方婉之说。
我的手酸了,进屋说去。
方大姑娘动都没有动,就那么挑着眼梢看他。
进屋?做什么要进屋呢?即便现下是青天白日,咱们到底还是孤男寡女,终究是不合礼数吧?连大人有什么吩咐便说吧,咱们外头说话。
连喻可以确定,方婉之就是来找茬的了。
看着眼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连喻埋头算了算日子,临到她亲戚拜访还有些时日的,十分想不明白她怎会无端给他排场吃。
抬了抬下巴,他将手里的东西送到方婉之跟前。
这个琉璃盏送给你,我记得你说过喜欢。
他是想哄一哄她,虽然完全不知道怎么惹了她。而且这个琉璃盏也确实是他为她挑的。
然而方婉之今日是全然的不给面子,伸手一推,面上还是笑的。
我不要,也要不起。你东西多的没处送了吗?为什么要送我?我又凭什么要收你的东西?!!
连喻虽然比方婉之年长了七岁,但是骨子多少有着些四九城二世祖的脾气。一面将东西搁在院内的小几上一面皱起了眉头。
什么毛病?
好好的日子不过了?
方大姑娘也冷了脸,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想要压抑。冷静了一会儿,到底不是能嚼了黄莲还不往外吐的性子,抬手狠狠戳上连喻的胸前,厉声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