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官去买粮,他后脚就打发了人给元城的自己人送信,按市价的粮食减上两成卖给钱粮官够十日的粮食。
“这两成,便是我的善意。”他看着虚空心里笑了笑。
仁不带兵,义不行贾。
兵贾之事他都沾染了,可见自己这辈子要跟“仁义”失之交臂,不过也并不后悔。
活着,就是求个痛快,别人能窝窝囊囊的活着,他不成。
接下来,事情便如他预料的,肃州军粮草断绝,开始拼死对敌,褚翌这边自然是仗着人多。
肃州军勇猛,但一个饿了许久的勇士能打的过一个天天吃两顿的书生么?何况褚翌的兵比书生们还是好的太多。
不过半日的功夫,战事结果便出了分晓。
这半日,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赢得多么艰难,肃州军出动几万人,打的主意是全歼褚翌带的中路大军,而褚翌边打边退,也已经退到离开站地界很远的地方。
但是这一场战事打完了,并不代表李程樟就彻底的败了。
褚翌不过下令原地休息一日,打扫了战场,收缴了俘虏们的兵器,而后又带着人往肃州方向前进了。
在写请功折子之前,他先写了一封信给褚太尉。
在信中详细的写了自己的安排布置,并且将中毒的事也一并写了,末了才露出自己的打算:“……这一仗,儿子打算将功劳分到东路军跟西路军中多些,中路军的将领们自然也不会少了,但儿子就不要这些东西了,儿子越显得无能了,皇后跟太子一派的人才不会死力逼迫皇上让儿子去营救太子……想必李程樟接下来也会龟缩城中,肃州城墙坚实,想要攻下又保全太子,何其艰难?!待儿子的请功折子上去,父亲应及早安排人弹劾,就说西路军功劳最大,而我,不过是且败且退……”
皇后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就算她给皇上下药,皇后本身能不能怀孕还是两说,再说,生下来是男是女又非定数,所以皇后不会停止营救太子。
褚翌放下笔看看自己的手,手上有灼烫感,去周蓟的人送了信回来说南天之毒乃是周蓟之秘,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或许他真的该自己亲自去一趟。
“将军,随安来了。”外头卫甲禀报。
“唔,进来。”褚翌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随安才进来就遭他抱怨。“不是老早就叫你了?怎么这么磨蹭?”
随安刚从伤兵营里出了,虽然战争赢了,可看到那么多人受伤,心里还是有些沉重,过来看到褚翌,才算好了些,解释道:“军医那边缺人手,我过去帮了点忙。不过你打发的人一叫,我就立即出来了。”现在有些军医知道她同将军的关系不一般,见将军叫她,不等她起身就急忙催促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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