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房的人手巧,做出来衣裳好看,但也花钱多,随安觉得肉痛,她想起夸下的海口要给褚翌做鞋子的事情来,更加不想出门了。
徵阳馆里头女红最好的是徐妈妈,棋佩得了徐妈妈真传,才提上来半年的三等丫头石榴是棋佩的徒弟。
随安就死皮赖脸的去求石榴教自己。石榴不肯:“姐姐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我是哪个牌面上的,怎么有脸教姐姐?姐姐要是有活儿,分派我做做就行。”
随安的女红水平,绝对在水平线以下:“好妹妹,求求你啦!”拿出后世小痞子哄小姑娘的厚脸皮。石榴不敌,终于磨磨蹭蹭的应了,开始教她绣花,随安知道,绣花不是为了以后做个绣娘,而是为了练习手感,学的很用心,可惜就是没天分。气得石榴哇哇大叫。
紫玉听说了哈哈大笑,转头去老夫人跟前卖了个干净。
徐妈妈就喊石榴,叫她把随安的成品拿来看看。
石榴说是伺候老夫人,单寻常连进老夫人的屋子都不容易,就更不用说见老夫人了,进了屋,才晓得是问随安,连忙将袖子里头的一块帕子拿了出来,很诚恳的道:“奴婢学艺不精,教的不好。”
徐妈妈接在手里一看就乐了,递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一瞧:“这绣得是木棍儿?她画画儿不是看着还不错?怎么绣花就差这么多?”
紫玉也逗乐:“奴婢还想着让她学几日就能自己做衣裳了,哎,就这水平,做出来衣裳能不能穿的出门还是个未知呢。”
徐妈妈翻过来瞧,大概想给随安找出个优点来:“这锁边儿还是有进步的,这最后一道边就齐整多了。”
石榴伸出脖子一看,大胆的插嘴道:“徐妈妈,这一道边是我缝得。”
石榴算是自己的徒孙,徐妈妈又认真看了两眼,点了点头道:“那你好好教她吧,你的水平,教她也绰绰有余啦!”
屋里众人捧腹,老夫人摆手:“三岁看老,这人是个什么样儿,下生就带了的,她不会也不用下力去学了,别以为我说的不对,就你们想想,她认识多少字儿,要是让你们拿毛笔写个字儿,难不难?”
徐妈妈心道老夫人这是偏心上了随安。当然归根结底的还是因为九老爷,随安对九老爷有用,若是跟了九老爷,又能带旺九老爷的命星,老夫人看随安自然要高于其他人一等。
老夫人就叫了随安过来:“给你的那些料子,你也不用自己做了,趁早送到针线房去,从前你跟着老九,穿的灰突突的也罢了,在徵阳馆就要跟徵阳馆里头姐姐妹妹们一样,正是穿红穿绿的年纪呢,你们可说是不是?”
“谢老夫人恩典。”随安小声道:“婢子才刚将料子送去了,要是让婢子自己动手,估计等明年也穿不上新衣裳。”关键是她这两个月个头长了些,先前的衣裳穿着露出手腕来了。
屋里人一听她这样说,又都笑了,老夫人也笑,声音带了几分柔和:“虽说手艺不成,但总算还有几分自知,也不错了。”
随安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