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想起自己脱了奴籍还有一份表少爷的功劳,这样说来,自己不仅欠了褚翌一点,还欠了王子瑜一点。这一点加一点的,眼瞅着就要变成一大点。
她想了想,仍旧依照先前编造的说了出来:“那贼人把我抓了,逼问我皇宫的位置,我也不知,就胡乱指了,可他们非要带我去……,我指错了地方,后头官兵也追了过来,他们便将我打晕带出了城……,后头再醒来,就到了富春,在一家书肆落了脚,扮作伙计,替那老板招呼客人……”
说完就闭了嘴,中途说到被打晕的时候本应该挤出几滴眼泪渲染一下悲痛的感情,可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是哭不出来。
王子瑜递了杯水放到她跟前,轻声道:“不用怕,我们会把東蕃人赶出大梁。”
说实在的,随安没怎么怕。
她要是这点胆子没有,也不敢只身一个人上路了。
可这会儿也只能顺着王子瑜的话说:“嗯。”
王子瑜又问她在书肆的情况,这个不用扯谎,随安便一五一十的答了。
“这么说来,你今日出来,是为了接你东家跟他的家眷?”
“是。”
“随安,”他唤了她一声,见她抬头看着自己,笑了笑道:“若是你是个男孩子,在书肆做活靠劳力赚钱我还要高看你一眼,可你别忘了你是个女子。”
随安不乐意听这种话,反驳道:“可我之前也做的好好的。”
“那是之前,也有巧合的成分,单说你东家的家眷过来,你是依旧在书店做伙计还是在后头伺候人?你也说了,那东家的孩子才满月,若是东家支使你去照顾,你去还是不去?”
那他先前也不是招的老妈子,再说若是谈不拢,大不了走人,到时候另外找份工就是。
可这种话说出去就显得气势弱。
王子瑜见她不说话,可面上淡淡,显然是心里不服,轻轻一笑:“你在褚府也呆了几年了,褚府在上京世家里头算是好的了,可哪年不填些人命进去?这些人里头固然有自己作死,也保不齐是旁人陷害,但死都死了,活着的不是还照常活着?大家族里头这还是有规矩拘着,小门小户里没有规矩,东家说你偷了东西,你能找着帮你说话的人?再者男女有别,你就笃定你的装扮没人认出来?”
随安被他说得脸上火辣辣的,若是没人认出来,王子瑜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她出了褚府以后就觉得自己运气爆棚,没想到这才混了几个月就混不下去了。
不过总是遇见王子瑜要比直接面对褚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