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早就听林先生说过褚翌孺子不可教,她虽然见褚翌长得一表人才,但也不会怀疑夫君的话,因此听到柳姨娘恭维林先生,又高兴又尴尬。
这万一褚九爷连个秀才也考不上,岂不是林先生的不是?
林颂鸾知道母亲心事,就过来道:“父亲才教了几个月,若是有功也是九爷之前的师傅们教的好。听说连太傅都教过他。”
她不说还好,一说柳姨娘就吃吃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道:“我们府里就只有九爷在这后院单独辟了个书房院子,你道这是为何?是夫人要拘着他罢了,从前的先生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换人。也就到了林先生来,九爷才肯每日正正经经的坐在书房里听上些课。”
柳姨娘说的这些事林太太跟林颂鸾都不知道,听了之后都心生欢喜。
林太太更是把憋了好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们投奔过来,论理该去拜见下夫人,可是这府里也没个认识的人,我今见姨娘是个实诚人,还请指点我几句。”说着就下了炕行礼。
柳姨娘连忙扶住:“好姐姐看你说的,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教出来的孩儿一个比一个俊秀文雅,我这心里也欢喜的紧。”拉了林颂鸾的手,赞道:“这么俊的姑娘儿,夫人见了也一定欢喜。”
沉吟了一下又道:“只是年根底下府里事务繁多,夫人既要准备过年的东西,又要准备老爷班师回京的事,或是一时忙忘记了。这样吧,我明儿请安的时候跟夫人说一声。”
林太太喜不自禁,把那极珍贵的衣料拿出来,硬送了柳姨娘一块。
林太太便跟林颂鸾商量见夫人要穿戴的衣裳首饰。
林颂鸾见那柳姨娘满头珠翠,心里羡慕,嘴上却道:“依女儿之见,咱们穿的素淡些就好,一来咱们家也不是那种豪奢人家,二来我看那天紫玉就穿戴的极为华丽,老夫人日里想是见多了这样打扮的人,不如咱们就画了个南边儿妆容,清清爽爽的去拜见。”
林太太道极是,又道:“咱们先见过了,你小姨来了也有面子。”
第二日果然有陌生丫头来传话,说老夫人有请。
林颂鸾笑着谢过,回了屋却皱眉:“柳姨娘帮了这个大忙,若是等褚八爷回来说也要跟着父亲读书,可怎么是好?”
林太太奇怪:“叫你父亲一并教了不就好了?”
林颂鸾摇头:“不成,褚九爷再不成器,是这府里的嫡出少爷,嫡出尊贵,先贵后贱,到时候恐人家要看不起父亲。若是父亲先教的是庶子,被嫡子看中,那外头人说起来也说父亲是有真本事,名声也好听。”
林太太一听心里的欢喜一下子去了五成:“这可怎么办好?到时候她要是说起来,我可怎么回话?”
“母亲不用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你就说要听父亲跟褚帅的。爷们的事就交给爷们办好了。”
“那要是褚帅让教八爷呢?”
林颂鸾自信的一笑:“母亲忘了小姨了?”
林太太方才放了心,母女俩找出昨天商量的衣裳来,穿戴好了却不见了来传话的小丫头。
林颂鸾恨的跺脚,去了书房小院找随安。